“忘了就忘了嘛,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透迎着柴仪迷惑的眼,再度开口,“其实柴宗主你不必这样扛的,你只消将实情相告,我林透自能够体谅。如今这样,倒是显得你提防过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我没……”
柴仪想要辩解,却被林透打断:“好了,既然已经被我看穿,柴宗主你就不要再隐瞒了。一天,我给一天的时间,等你好好想一想,为了隐蔽,究竟将真鼎藏到了什么地方。来日的时候,你可以独自找我,也可以公开遣人带我去,只要我得到了真货,你们算计我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一笔勾销怎么样?”
柴仪刚想本能地反驳,但听到“一天时间”后,忽然愣住,狐疑充满了内心。抬头和林透四目相对,果然看见他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正在挤眉弄眼,向自己传递着一些信息。
“好吧,我承认就是这样。”柴仪瞬间变了面孔,一口肯定了林透的说辞,“我由于修炼神念过猛,对于意识有一些不好的冲击,使得我对于重要的事常常忘记,刚刚之犹豫,确实是因为忘了事。林公子的提议深得我心,还请容我回去,好好想上一想,一天之后,定然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起个誓吧。”林透突兀地来了一句。
柴仪不解,想要质问的一瞬间,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收了不满,换作了笑颜:“说得对,林公子说得对。为了叫各位安心,我柴仪在此,作为赤月府的宗主,以我修炼之路的名义起誓,现在的我,确实不知道真长焰鼎的下落。”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交给蒋忡保管的真鼎,叫那家伙给弄丢了。蒋忡那天从自己手上逃脱后,不知所踪,就是想要问清长焰鼎所在,也没有个可以询问的人。所以他说的都是实话,誓言根本不会有所用。
听到修炼之路名义的誓言,周围的众人都安静了。他们都是修炼者,都知道在无数历史事实的证明下,这种誓言具有的魔力。这是对一个修炼者来说最恶毒的诅咒,也是最保险的承诺。他们登时全都站到了柴仪一边,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场上的几位宗主,却是懵了。柴仪明明是计划的执行者,是安藏长焰鼎的唯一之人,如此重要而唯一的事他都能忘记,这话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可相信。可那誓言……百分百的惩错,远超个人承受力的严重后果,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一般人连边儿都不敢沾。柴仪敢发誓,显然他说的是真的。林武等人,一时间都傻了眼,不知道该相信哪一边。
柴仪见状,咧嘴轻笑。他对林透刮目相看,叫他想一天,也想不出这么绝的堵住人言的好办法。等了很久没有见到人反对,他轻笑三声,宣布了“今日结束”,其后便身形闪动,冲入了民众之中,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
赤月山上最欢乐的一天,由于意外,变成了最压抑的一天。
演武峰除了守卫,观者以及各府的人,都退回了属于各自的地盘。一边想着假鼎被识破,到手的这鼎飞了,该用什么样的新办法来挽回损失;一边又等着看好戏,看看一天之后,“记性不好”的柴仪,究竟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不知不觉就入了夜。赤月府有宵禁的规矩,入乡随俗,等到夜深时,主峰以及附近,再没有一处不消停的地方,全都静了。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夜半。
赤月府的宗府中,迎着月色,溜出了一个人。这人出了门,没有往外,而是往内往山峰深处的方向去。速度之快,身形之灵活,对地形地势之熟悉,达到了叫人咋舌的程度。
没有多久的功夫,身影就来到了山峰深处的某个地方,停在了一块巨石旁。说来也巧,此地正是先前蒋忡逃亡但又被慕霜所擒之处。
月光照在巨石上,反起光一片,折起来刚好照在旁边人影之上,将此人的样貌照了个清清楚楚、亮亮堂堂。这个深夜无视赤月府宵禁,独自出宗府的人,除了赤月府宗主柴仪还能有谁!
“这地方,好生奇怪。”
柴仪停下来,不是因为到了目的地,而是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了避免藏鼎的地点泄露,也为了装出避嫌的样子给其他宗主看,自从将大鼎藏在了前方某个深谷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块地方。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对于其他人却没有此地无银似的禁令。
据山间巡逻的弟子汇报,这个地方还是有人来的。或是为了寻幽,或是为了清静。奇怪的事情就在于此,无论前者还是后者,绝对不会造成破坏山间氛围的恶果。然而现在将他逼停的,却是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似有似无,要不是现在环境处于绝对无干扰的情况,他也无法辨别出来。可以肯定,时间不长,最有可能是昨天的事。
昨天……蒋忡!
柴仪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被自己追击而失去踪迹的家伙。自己和手下人找遍了离开的路径,都没有发现此人的踪迹,本来还想着这家伙是不是长了翅膀,所以才能逃脱追捕,飞出赤月山。现在想来,倒是有极大的可能,没有逃命,而是反其道行之走了往里的方向。这样一想,自己找不到人的疑惑,骤然全部解开。
那蒋忡现在在哪?空中的血腥气,又是谁的?
柴仪眯着眼,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抬起头,眼中放出光彩。首先可以肯定,出事的不是宾客。因为赤月府的限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