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离开上元郡栖云书院之后,所经历的事。”
林透进屋子入席,当席的只有三个,彼此之间并不陌生,所以没几句话就聊到了一起。说是聊,其实是杨大娘和杨琉一起,听林透讲故事。林透发挥出说书的口才,将自己从临江郡到祁武郡,然后到安阳国皇城以及闯荡北洲的故事,全都说了一遍。当然,自打知道自己杨琉妹子的心思之后,他不敢撩动她,在说故事的时候,刻意隐去了和杜珂的关系,只说是自己一个普通朋友。杜珂都如此,跟自己有交情的一众姑娘,自然能省的省,实在省不掉的,就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带过。
“真是苦了你了。”杨大娘发出感慨,“林透你说的这些,光是听我都觉得惊心动魄,实在难以想象,你亲身参与其中,究竟吃了多少苦头。”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不是一路前行,我这会儿还是个没有用的书院学生呢,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实力。”林透轻叹。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一定很厉害了。能不能告诉杨大娘,你如今是什么境界?”杨大娘对林透的修为很感兴趣。
“算是……通神境吧。”林透顿了顿,捡了比较笼络的说。据他观察推测,杨家家主杨漠,不过是初神二三层的实力,就算杨家有比他更厉害的长老,估计也难以达到初神七层,换言之,整个东洲现在都未必有超神境的存在。要是将自己超神八层的修为如实相告,林透怕将人给吓着。
“通神境……好!真是好啊……”杨大娘发出了由衷的夸赞,不过在夸赞的同时,她眼角微不可察流过一丝笑意。原来她以为林透刚刚犹豫后才回答,是将自身的修为给夸大了。在她想来,林透应该距离通神还有一步之遥,不过即便是这样,在她看来已经够厉害了,要知道他距离二十还有几个月。昔日的说书学员,如今俨然已经是一方高手,她欢喜的同时,打心底感到欣慰。
“林透,你能有这样的实力,我就放心了。”
“杨大娘,你似乎……有什么要说的?”林透听出来,她话里有话。
杨大娘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你们这些小辈啊,是一个比一个聪明,我话还没到嘴边,就被你给看穿了。没错,大娘昨天就见到你,但拖到今日才邀请,主要是在考虑一件事。今日聚会,除了咱们仨叙叙旧之外,最主要的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件事了。”
“大娘但说无妨。”林透以为是有什么忙要自己帮的,赶紧应承。他与杨大娘还有杨琉,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可以说眼前二位乃是他今生除杜珂之外,最重视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大娘你开口,但凡我林透可以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杨大娘对他的态度极满意,眼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一个转溜,又移到了旁边听着的杨琉身上。
杨琉蓦然间,觉察到一丝不妙。
还没来得及阻止,杨大娘已经开了口:“林透啊,你觉得我家琉儿她,怎么样?”
林透也在同一时间明白了杨大娘的心思,整个人顿时愣了:“大……大娘,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好像有点听不懂。”
“瞎说。”杨大娘瞪大眼,直盯着林透,“你那么聪明,大娘话说的这么白,你能够听不出来?那我跟你直说吧,我这人是个大俗人,一辈子也没什么大的追求,因为我这辈子过的并不幸福,所以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阖家安康,儿女幸福。琉儿她是我的女儿,至于林透你,我是一直当儿子看待,你二人的幸福,是我最关心的事。”
“早在栖云书院的时候我就想,你帮了我们这个多,等我的病好了,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杨大娘没有什么其他本事,唯一能给你做的,就是帮你找一个贤良淑德的好伴侣,照顾你一辈子,开开心心。不过那时候身在建陵,大娘我不敢亮出真实身份,仅有的那点人脉又起不到作用,所以找着找着,我就把目光,移到了自己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是直盯着杨琉看的。杨琉早已经把头低下,深深地埋到了胸前。
“琉儿,也就是栖云书院的杨六。那个时候我们母女俩一来不敢暴露身份,二来迫于生计,把自己弄得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更有甚者,琉儿她一个小姑娘,因为长时间缺乏营养,又没有机会打扮,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小子。说实话,你一开始就对我们好,我是有防备之心的。不过后来转念一想,我俩都这样了,一个卧床不起病婆子,一个灰不溜秋假小子,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只有你对我们好。你言行中透出的那份真诚,是有目的在身的人,根本假扮不出来的。”
杨大娘说到这儿,忍不住又夸了林透一句,夸得林透也有些羞赧地别开了脸:“我当时就考虑到,你十六岁,只有四年就能达到东洲成年的标准。东洲范围内,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寻常家族,基本都是早早找好,最早的十四五岁就成亲,你要是等到成年,那可就迟了。所以大娘到处想替你张罗一门亲事,无奈咱们穷困,没人瞧得上咱,偶尔几个愿意的,都入不了大娘的眼。兜兜转转,大娘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的事。”
“琉儿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跟我流浪在外吃了好多年的苦,才变得又干又瘦不成人形。但我有自信,只要生活条件渐渐好起来,到了十七八岁,恢复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绝对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