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边暗潮汹涌,江北倒是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楚遥在驿站休整了一日,便又神采奕奕了。
“我要去一趟衙门,一会儿陪你在城里转转?”南谨轩放下手里的公文,走到楚遥身边看着她,想着这丫头是个闲不住的,在驿站呆了一日必是闷得慌了。
“嗯,也好,我想着是不是该去一趟镇北侯府。”楚遥想了想,随后又道,“江北商贾都知道来了一位文家小姐,于情于理我都该去镇北侯府拜访一趟,再者,我也想去看看容修,前日跟他匆匆碰了面,他还说昨天会来找我的结果却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说是这样说,她随即莞尔一笑,容修可是容家的少爷,镇北侯的儿子,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呢?
只是,听楚遥提到镇北侯和容修时,南谨轩的眉眼几不可见地微微动了动,却是被楚遥捕捉住了。
“容修出什么事了?”楚遥同容修虽然没见过几次,心里却是将他当成了弟弟,更何况就冲他历尽千辛万苦护着颖儿这份情谊,就值得她回护这小子了的。
南谨轩抿了抿唇,见她倏地严肃起来,便知道这丫头是对容修上了心的。
他坐到楚遥身侧,缓缓说道:“具体情况我并不太清楚,但是我派人暗中打听过,容修在容家……似乎过得并不算好。”
这下轮到楚遥惊讶了:“怎么可能,镇北侯对秦霜情深意重,否则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有正妻了,容修可是他和秦霜唯一的儿子。”
“我问过容修,他答得十分含糊,但是从他小厮的口中,倒是听出几分倪端。只怕这个从天而降的独生子,让旁人生出几分危机来的。”南谨轩斟酌了一下,简单解释了几句。
秦霜当初并没有嫁给容勒,两人私定终生,没想到后来出了那么大的变故,如今容修虽然回到了容府,但是这身份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最奇怪的是容勒只是让容修住在容府,却没有上书奏请世子之位,让人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但是另一方面,素来不理世事的镇北侯又因而南谨轩救了容修,而插手了江北的事,这样看来这个儿子在他心里也是有地位的,不过镇北侯素来是个冰山侯爷,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因此外界对这位容家少爷亦是颇多猜测。
“那我就更要去一趟容府了。”楚遥当即便下了决定,一定要好好问问容修是怎么回事,她实在想不通,镇北侯怎么可能不善待这个独生子。
原本南谨轩是要陪楚遥去容府的,谁知道他去衙门之后派人传回消息,说是出了点事要晚些回来,楚遥想了想便自己前往容府。
“这位小姐请问找谁?”容府的侍卫见楚遥从马车里下来,便上前几步询问。
楚遥抬头看着那名侍卫,心下暗赞一声,不愧是镇北侯府,就连侍卫都绝非泛泛之辈。
“早上我派人递了拜帖的。”楚遥的声音十分柔和,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孩子气,扑闪着一双眸子望着那侍卫。
冷冰冰的侍卫竟是被她盯得有些尴尬,听说她递了拜帖,随即想到管家方才却确实来关照过会有一位文家小姐过来拜访,便微微躬身带着她往里头走去。
清欢自然跟在楚遥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在防备些什么。
却没想到,还没见到镇北侯,倒是先见到了侯府小姐耍威风。
“爹爹让你住进来,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侯府的大少爷了?别笑死人了。”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来,身穿一身华丽长裙的姑娘,正趾高气昂地指着容修。
远远地瞧着,这个小姑娘应该比容修大,但是也大不了一两岁的,当初容勒拗不过老夫人,便纳了两门侍妾,没多久便离开江北去打仗了,回来时两个女儿都已经出生了。
“二姐,我不想跟你吵,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去找爹。”容修退后两步,面上清冷,满是不符合年纪的老成,长姐性子温软,待他虽不亲昵但也算友善,这个二姐却是娇纵得很,三天两头地找他麻烦,弄得他烦不胜烦。
“你少拿爹来压我,爹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罢了……”容萤满眼的不屑,冷哼着说道。
“你住口。”却不想,素来对她爱答不理的弟弟竟然大喝一声,吓得她倏地住了嘴,容修冷冷地盯着她,“我容忍你,是因为你是二姐,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侮辱我娘。”
“你放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过也难怪了,我听说你娘就是为了你才客死异乡,还把你的养父母给克死了,识相的就给我滚远点,晦气。”容萤年纪不大,说话却十分毒辣,众人看她年纪小也不与她计较,镇北侯则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女儿,因此对她亦是疏于管教。
容修被她说得握紧了拳头,白皙的脸上露出一片青色,显然陷入了极度的怒意中,只是在勉强忍耐。
“你给我闭嘴。”容修比同龄孩子聪明大气,却终究是个孩子,被容萤几句话刺得怒火中烧,只希望眼前这个恶毒的二姐消失。
“你凭什么命令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罢了,你娘没名没分地跟着我爹,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罢了,再说了,事隔那么久,谁知道你是不是你娘跟外头的男人生的。”容萤这番话倒不是自己想的,完全是这段日子听院子里的下人和她娘亲说的,她不过是照搬过来而已。
容修恨极,挥手就要打她,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