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遥醒来时日头已经不早了,原本南忠公府里倒是有给主母请安的规矩,不过因为楚遥的公主身份,对于请安这件事大家也都刻意模糊了的,楚遥自然乐得轻松。
清欢伺候她洗漱完毕,流苏便将早膳端了上来,楚遥倒也不饿,只是小腹隐隐作痛,清欢自是知道自家主子会不舒服,早早地准备好了精致的小暖手炉给主子放在小腹处。
“驸马特意让奴婢准备的红豆粥。”清欢舀了一碗红豆粥,推到楚遥面前,公主每次来月事,胃口总是不太好,有时候连脾气都不太好,近几个月倒是少了许多脾气。
“嗯,好甜。”楚遥嗜甜,小口小口地吃着甜甜的红豆粥,眉眼弯弯的,显示出了不错的心情。
楚遥用膳时间素来不短,墨迹了好一会儿才吃掉一碗粥,其他的却是不愿意再吃了,清欢便只好将这些膳食都撤下去了,旋即外头来了个侍女,清欢也认识,正是杜晗烟的侍女六音。
“她来做什么?”楚遥走到软榻上坐下,没有说让六音进来,也没有说让她走。
“怕是郡主的事,奴婢早上派人去打听了一下,郡主的毒好像是解了,人也醒过来了,只是身子虚得很。那杜姨娘已经被关起来了,怕是世子爷这次气得不轻。”清欢想了想又道,“不过听说没有证据说是杜姨娘下的毒,就是碧儿碰上的杜姨娘身边的侍女那儿,也没有招出任何东西来。”
楚遥挑眉,她不认为是杜晗烟做的,自然是不该审出些什么来,若是一个晚上就能招出什么来,那才该是有问题呢,不过这些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毕竟在旁人眼里,她不该如此了解杜晗烟。
“公主要见她么?”清欢问道。
“不见,就说我身子不适,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棋子来用。”楚遥懒懒地回了一句,清欢便应声离开,去外头打发人了。
此时楚遥独自留在屋子里,心思却是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杜晗烟不战而败的事,真是让楚遥有些在意,毕竟她曾经败在这个女人手里,如今她却是在对方刚进门就给关起来了,楚遥怎么想都觉得很不舒服。
而且,势均力敌才有趣,这本来还有些看头的戏忽然一面倒了,怎么着都觉得无趣得紧了,楚要支着头细细思索起来,南慕封将人关了起来却没有处置,要么就是证据不足,要么就是心忠仍有不忍,不管什么原因,都说明杜晗烟仍有翻身的可能。
只是,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看起来不着痕迹呢?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腕上的手链,眉头紧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案几。
过了好一会儿,清欢才回来,看样子是把六音打发了。
“她来做什么?搬救兵?”楚遥随意地问道,她还真是对楚依依这个堂姐没什么兴趣,不过就是个爱妆模作样的女子罢了,她倒是对她没什么特别的厌恶,只是想避着她些便是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从前是堂姐妹,如今还要做妯娌。
“说是她自己的主意,想让公主为郡主说句话,郡主醒来之后世子爷便离开了,也没说要惩治杜姨娘,六音为郡主气愤。”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清欢说得简单。
楚遥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她还真是对六音的想法没什么兴趣,不管她是应了楚依依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楚遥都是不会出面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不会去做。
“不过说起来,郡主也是挺惨的,大夫说她的身子需要调养好一阵子才能洞房,若是到时候这次没有将杜姨娘扳倒,也许等她能洞房时,杜姨娘就已经有了孩子了。”清欢作起了合理的推断,还一边掩着嘴偷笑,满脸的幸灾乐祸。
“有可能。”楚遥正经地点头,还真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前体是杜晗烟能安然度过这次的事。
还有一件事也让楚遥有些介意,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六音可不是寻常宫女,这个女子年纪不大,心思却是细腻谨慎得紧,她这次会忽然跑来寻她为楚依依出头,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清欢,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是一场苦肉计?”楚遥天马行空地胡乱想着,除了杜晗烟,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嫉恨世子爷的正妻,可是偏她又觉得杜晗烟不是做这种傻事的人。
“苦肉计?”清欢低呼一声,双眸瞪得滚圆,满脸的惊疑,“怎么可能,就算嫁祸杜姨娘想让她失宠,也不可能拿洞房花烛来闹吧?若是郡主当真想玩苦肉计,待日后分分钟的可以玩,没必要闹自己的洞房花烛。
楚遥点点头,这倒也是,洞房花烛夜是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日,楚依依断然不会用这一日来算计谁。
“她初来乍到,没有挡着谁的路,更没有得罪谁,谁会那么狠要她的命呢,谁又能轻松将毒下到她的房里?”楚遥撑着头,还真是颇有兴趣想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清欢被她的话问住了,偏头细细地思索起来,一边说道:“公主早就说过这南忠公府不是铁板一块,各处都藏着眼线,指不定就是哪个世家的人下的手,想破坏世子爷和郡主的婚事,让他们产生间隙,或是离间南忠公府和太后的关系。”
听了她的话,楚遥只觉得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楚依依和太后……本就是离心的?”楚遥这话,连她自己都说得有些不太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那日楚依依抬眼看南谨轩的神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