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公主打从住进凌宫,便着人打听过承文殿在哪里,只是她没想到第一次去承文殿竟然是去兴师问罪的。
承文殿不算,连绵的楼阁,清幽的亭台,处处昭示着宫殿主人的清雅之气。
“凤吟公主好雅兴,竟能从甘泉宫逛到承文殿来?怎么不去五哥的临夙殿?”率先出声的竟是楚遥,只见她一身艳丽的宫装,精致至极,衬得她的容貌越发娇艳。
“你怎么在这里?”凤吟公主脚步一顿,抬眼看清来人,面露不悦。
楚遥眉眼一挑,轻笑出声:“凤吟公主这话问得有趣,这是本宫三哥的寝殿,本宫自然是想来就来。倒是凤吟公主,擅闯三皇子寝殿,若是传扬出去,公主的清誉何在?”
“本公主找三皇子有事要谈。”凤吟公主的视线越过楚遥,盯住坐在案几边那人,眸中划过一抹迷恋,又迅速被她掩去。
楚御烽一袭绣绿纹的墨色缎袍,袍内露出浅色镂空兰花的镶边,姿态闲雅地坐在案几边,在人前他是睿智清明的储君人选,在人后他才会变回那个惬意儒雅的书生,尊贵优雅于一身,这样的男子凤吟并不曾见过。
“凤吟公主若是有事,尽可以寻五弟,毕竟他是公主的未婚夫。”楚御烽待楚遥温柔宠溺,待旁人可就不那么客气了,尤其是这位娇纵的祁国公主。
被楚御烽一噎,凤吟顿觉难堪,想到她费心嫁给他,他却毫不领情,句句提及五皇子,仿佛怕她是个什么脏东西似的会坏了他的名声似的,心里更是不虞。
“本公主问你,你凭什么让人守在甘泉宫外,本公主是你们凌国的贵客,不是囚犯。”凤吟被身后的洛伊拉了拉衣袖,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开口便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公主此话差矣,就因为公主是我们凌国的贵客,才更该好好保护才是。”楚御烽扫了一眼跟着凤吟一起来的侍卫,淡淡地说道,“之前出了些变故,每个宫里都多了侍卫保护,凤吟公主不必介怀。”
可惜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不了凤吟,只见她猛地握拳怒道:“少说这些鬼话蒙人,不就是有人刺杀七公主,你们休想将这件事扣到本公主的头上。”
楚遥和楚御烽互视一眼,看来这个凤吟公主当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公主误会了。”楚御烽好言相劝。
“本公主不是三岁孩童,你们自己宫里守卫松懈被人趁机浑水摸鱼,却想让本公主背黑锅,哼,门都没有。”凤吟越说越生气,双眸一眯,信誓旦旦,“要是让本公主知道是谁污蔑本公主,定然叫他吃不完兜着走。”
话说到这里,楚遥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就过犹不及了。
“凤吟公主真的想多了,三哥五哥都是明理之人,自然知道公主是被冤枉的,先前没有告诉公主也是想暗中找寻证据为公主证明清白。”楚遥淡漠地说道,“虽然本宫很不喜欢凤吟公主,但是公归公私归私,本宫自然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了判断。”
虽然楚遥的意思是相信她,但是凤吟却有一种吞下了苍蝇的感觉,上下不得,被自己厌恶的人信任,很不舒服。
见她不说话,楚御烽的态度也软化了些许:“派人守卫甘泉宫并非软禁公主,只是不想让一些无谓的人打扰了公主,再者……也免得被人栽赃陷害。”
凤吟出身宫廷,自然明白这些个陷害人的把戏,至此也不得不承认三皇子派人守着甘泉宫,或许有监视之意,倒也未必没有保护之心,想到这里她的怒气也渐渐消减了些。
“本宫一定会查明是谁栽赃本宫。”凤吟冷哼两声,便转身走了。
等她离开,楚御烽才挑眉淡笑:“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还饶有其事地搅拌几下手里的鱼翅冰窝粥,他还想着这丫头怎么忽然这么有兴致给他送燕窝粥来了。
“三哥……”楚遥撅嘴,撒起娇来。
“倒是不知道本皇子什么时候派了侍卫守着甘泉宫了?”楚御烽向来对小七宠溺,方才的情景明显就是小七摆的局,他自然要配合着演这出戏,不过事后自然也是要摆一摆兄长的谱。
“三哥……”小丫头干脆坐到三哥身边,娇气地勾着他的手臂,一双眸子笑得弯弯的,装可爱可是她的最拿手的。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被这丫头一闹,他哪里还冷得起脸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叹气。
楚遥却没打算将她的算计和盘托出,否则以三哥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允她胡闹的。
“其实也没什么,三哥放心,我有分寸的。”楚遥打哈哈。
“照目前来看,之前的刺客未必是凤吟公主派的,你就别搅合了。”楚御烽还以为这丫头是要给自己报仇。
“我保证,一定不会搅合。”她撅嘴,她可是帮忙,压根就不是搅合。
虽然心知她是敷衍,楚御烽还是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丫头的保证,一边思忖着是不是该派些人在她身边保护着。
“好啦,三哥忙吧,我先回去了。”楚遥挥挥手,便带着清欢回碧霄宫去了。
楚御烽坐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便招来十夜,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又坐了许久,想着是不是应该把南二送到丫头身边保护她,只是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仿佛像是亲手把妹妹交到他手里似的。
随后妹控的三皇子便陷入了难得的犹豫不决中,迟迟决定不了要不要就此成全自家小七和南二,可是怎么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