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男人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她,直教清狂头皮发麻,她轻咳了一声,垂下眸子继续忙活地上的被褥,“时候不早了,王爷该休息了,明天一早,会有很多事情等着呢。”
这般不经意的一番话,却含着另一番意思,算是提醒,也算是警告。
皇甫绝没有说话,反而缓缓收回目光,他低下头,半张脸被阴影覆盖,看不出他神色如何,只能从他紧抿的唇瓣中看出,他很不高兴。
“恩。”
令她没想到的是,他只不过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过身朝着床榻走去,竟是没有向往常那般纠缠不休,也没有发出任何不满与质问,安静的令人心惊。
清狂淡淡扫了他眼,便不再理会他,穿着衣服安静的躺到了地上,侧过身子,只给他留下个长发如云的纤细背面。
却不知,男人此时并未睡觉,而是一动不动坐直床榻,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她背影,神色莫名,看不透他在思考什么。
气氛变得十分沉默,安静的连外面风呼声都一清二楚,丝丝寒气顺着窗户缝隙钻进来,屋内的温度有些冷,背对着他的少女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单薄瘦小的肩头看的男人心头发紧。
皇甫绝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拿衣服给她盖上,可下一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个举动硬生生在半路终止,保持着上前的举动僵硬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收回大掌,翻身躺下,同样背对着她。
“叩叩叩,大姐在吗?”
门外,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音,原本闭上眼假寐的清狂,猛地睁开眼睛,她坐起身,看了眼仿佛睡着的男人,这才起来,将地上的被褥掩藏到了床铺下面,随后便去开门。
“冰雪?这么晚了你怎地还不休息?”
对于外面的来这,清狂故作惊讶的出声,顺便为难的看了眼屋内床榻上的男子,然后不好意思的对着欧阳冰雪笑笑,“你姐夫累了便提早休息,你有何事找我呢?”
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我们要睡了,有何事明天再说吧。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只可惜,今日的欧阳冰雪带着目的而来,岂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
她看到屋内伟岸的男人背影,心里划过一丝丝强烈的悸动,可一想到面前这个少女刚刚和他……
心里的悸动顿时化成了丝丝利箭,扎的她心口刺痛,恨不能将前面女子生吞活剥,方能止住这种痛苦。
她明白,自己这是妒忌,强烈的妒忌!
忍住眼底的戾气,欧阳冰雪面上和气的笑了笑,“是这样的二姐,刚刚爹爹让我过来,说是有事情要找寒王爷,方才见你们亮着灯,便稀里糊涂的闯了进来,还望大姐不要见怪,只不过爹爹的样子很着急,怕是有什么急事吧。”
“急事?”
欧阳清狂打了一个哈欠,疑惑的转过头看了看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颇为难的对着冰雪道,“可王爷他已经睡了,王爷平时最讨厌别人吵到他。”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谁料,欧阳冰雪也不甘心,竟是直接赖在了门口,表现出一副又急又担心的模样,明摆着要清狂拿主意,一副不肯走的架势。
欧阳清狂眼底划过一抹微笑,“不如这样吧,二妹这般捉急,就让大姐去和父亲淡淡,待父亲告诉我,我回来等王爷醒后在告知他也不迟。”
“这……怕是不好吧?”
欧阳冰雪脸色一变,明显没想到对方这般坚持。
“别犹豫了,你不是说爹爹很捉急吗?还不赶紧随我一起去见他老人家,这若是耽误了爹爹的急事,依照爹爹那个性子,保准又要对你发脾气了。”
清狂这口气,还真的很像长姐难为的语重心长,欧阳冰雪淬不及防被她抓住手腕,竟是强行要带着她离开。
这一下,欧阳清狂慌了,“大姐不可!这……这……爹爹要找的是王爷,若是姐姐您去了爹爹会怪罪我的!”
情急之下,她编了一个理由应付。
岂料,对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没关系啦,有大姐在呢,你无须担心,父亲那里自有我会去说。”
清狂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别看她的手很小,看似半点力气没有,可一抓住冰雪的手腕,仿佛铁箍一般,欧阳冰雪竟是挣扎了半天没能挣开。
此时,她越发着急了,若是让欧阳清狂回去一问,她的目的岂不是曝光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去!
咬了咬牙银,欧阳冰雪不管不顾的对着屋内忽然喊道:“寒王殿下!寒王殿下!家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谈!殿下!”
这一嗓子,别说皇甫绝是装睡,即便是真睡,也被吵醒了。
只见皇甫绝坐起身后,满脸不悦沉着脸色,睨着门口的欧阳冰雪,眼里没有半丝温度,“何事竟敢吵扰本王休息?你活腻歪了?”
一见他醒了,欧阳冰雪连忙把身子转过来,急急忙忙的说道:“请恕小女子无罪,是父亲他说有重要事情要见您,不得已,小女子才会贸然……”
“好了!本王随你去便是。”
宽袖一挥,男人不耐烦打断她的话,然后站起身,看也不看欧阳清狂一眼,便径自走出门口,朝着远处走去。
欧阳清狂一愣,心底忽然涌上了复杂之色。
明知道山有虎,为何偏向虎山行?
趁着她一瞬间的走神,欧阳冰雪猛地抽出了手腕,颇为得意的扬了扬眉梢,对着她道,“大姐,爹爹要找的可是王爷,您还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