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急湍过后,四面八方又恢复着平静的波涛暗涌。
艳艳春光,越来越烈,像是被打开盖子的陈年美酒,香味儿漫的天地尽是,醉开的桃花花瓣妖娆在春风里。戏谑着人间的爱恨情仇,轻夷着世上的痴情百态。
从易无风的御书房里出来,良钥颀长的身子直挺挺的站立在潋滟春阳下。不自觉的抬起手掌,挡着天际流潋下来的明光。剑眉不由微微拧了拧,半眯起眼眸。
这样温暖又轻松的感觉,已经有多久不曾在体会过。
若说郑怡媛的死,良钥是最为开心的。从此之后,他跟慕婉之间,就不会再有其他了。连同那个本就没有的孩子,随着郑怡媛的死一同烟消云散。
莫说良钥无情,谁让他对郑怡媛从来都没动过情。而良钥也知道,郑怡媛对他也从来没有动过情。
他们只是,互取所需。
正在良钥沉思着,一到碧绿色的身影在不知不觉中缓缓靠近到良钥身旁。迎着良钥的目光,盈盈拜下身子,
“奴婢寿昌宫碧秋见过王爷,奉太后之命,请王爷到寿昌宫一叙。”原来,是太后宫里头的碧秋姑姑。
良钥是知道碧秋的,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
当然不能违抗太后的命令,良钥抱了一个拳,应着,
“有劳姑姑带路!”
御书房离寿昌宫本就不远,不用走的很久,良钥跟碧秋就来到寿昌宫。先是径直的踏入殿内,良钥在太后跟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一礼,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呵呵,玉阳王不必多礼。”端着慈祥和蔼的笑容,太后摆了摆手,示意良钥起身。
“谢太后娘娘!”应着太后的声音,良钥站立起身,候在太后跟前。
转过头,太后看过碧锘嵋猓将良钥带到太后榻下的椅子旁,赐座。并命人奉上香茶。
而后,才是听的太后继而微微启唇,
“江南一事,哀家亦是听闻了王爷的足智多谋。王爷是朝中栋梁,日后皇上还得多多倚仗王爷!”
江南平乱之事,太后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良钥计谋,更是非常的赞赏。看着良钥的眼神,随之也柔和几分。
哪里敢承受太后如此重视,良钥刚坐下的身子又是站了起来,
“太后谬赞,微臣惭愧。”
“你倒是是谦虚的孩子,好了,可知道今日哀家召你过来,所谓何事不?”见的良钥如此的谦虚,太后心中对他的看法越发的有好感。不跟他再客套下去,却是兜着弯子跟他说明缘由。
不敢妄自猜测太后的圣意,良钥尽管心中隐隐知道一些,还是不敢轻易回话,
“回太后,微臣不知,还请太后示下。”
“你呀,不老实。”哪能不知道他心中的那些个心思,太后也不责怪,只是笑了一笑。继续道,
“在你前往江南的时候,昭和公主将一件宝贝托付到哀家这儿。说是你的,今日,哀家就将那宝贝还给你。碧秋,带王爷下去。”
“是。”得太后指令,碧秋欠身见过礼,转到良钥身旁,将良钥领了下去,
“王爷请。”
“多谢太后。”掩下心底的狂喜,良钥朝着太后抱拳福身一礼后。才是跟上碧秋的脚步,想着自己即将要见到的人,良钥自己的心都在狂乱的跳着。
压着激动的心跳,良钥跟在碧秋身后,入了寿昌宫的偏殿。穿过偏殿后的院子,在一处门口前,停了下来。碧秋抬起手,轻轻的扣了几下门,开声问着礼,
“慕姑娘,奴婢是碧秋,求见姑娘。”
“来人。”熟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随之过后,门被打开。一道婷婷玉立的身影出现在碧秋跟良钥的跟前,
“碧秋姑姑……”话未落尽,慕婉的话如数滞在喉咙口。 望着碧秋身后的那道身影,视线便也移不开。
“婉儿!”明明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此刻见着慕婉,良钥除了能吟出她的名字之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颇有着思乡情切的味道。
“王爷!”深情唤出一句,慕婉瞬间泪如雨下。
见此情形,碧秋识趣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眼前这对许久未见的,有情人。
“婉儿。”又一次唤起慕婉的名字,良钥向前迈进几步,一把将慕婉搂入怀中。
感受着良钥有力的心跳,慕婉偎依在良钥的怀里,泪眼滂沱,染着哭腔的语调,断断续续的溢出口,
“王爷,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总算见到你了。我以为,我今生都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没事了。”紧紧的抱着慕婉,良钥低声细细的安慰着她。又似在安慰着自己,在自己亲手将没有气息的慕婉抱回王府,亲自给慕婉操办婚事的时候。良钥误以为,他这一生都要失去慕婉了。
后来,于绯诗告诉他,慕婉没有死,不过他要陪着易无风唱一出戏。听的于绯诗说慕婉死,他已然灰白下来的人生,总算还有一丝亮色。想都不想,就答应下于绯诗的所有要求。
包括假意相信了流言,误以为是郑家对慕婉下的毒手;包括故意刁难郑怡媛,引起皇后跟郑国公的不满,挑起两家的争端;包括借着郑家刁难的借口,离开京城,投靠柳全。还包括,佯装与柳全合谋造反,最后给柳全致命的一击。
等等的等等,都不过是一出计谋。
起初,于绯诗说慕婉没有死的时候,良钥是不敢相信的。明明已经没了气息,就算是后来执行着易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