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平静,掩盖着深宫中的波涛暗涌,但掩不住天边越积越厚的层云。乌沉沉的颜色,恍如天阙承受不住的沉重,大雨在几声闷雷过后,倾盆倒下。
白茫茫的雨花,浇的天地间及目之处,皆是一片苍茫。
半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飘忽的雨丝。于绯诗手中拿着怀袖奉命绣好的香囊,辗转反侧,眼光敛的有些低沉。
从密密麻麻的雨缝中透出来的几道天光,耀过纱窗折到寝殿天青色的地砖上,悄无声息的倒映着一湾清灵的影子。躬着的身子,慢慢踱步走到于绯诗跟前,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着的是一碗稀饭,还有几盘小菜。
仔细看过于绯诗的脸色后,点红笑盈盈的开口,
“娘娘,这些日子来你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吃点东西吧。”
“好。”似有若无的应着点红一声,于绯诗的表情淡薄的好似天霄漂浮着的烟雨,让人摸不着痕迹。只是在看过点红一眼后,于绯诗从点红手中结果她端过来的膳食。如嚼蜡一样的咀嚼过几口后,胃里似翻江倒海一样翻滚起来。
“呕。”撕心裂肺的一道尖声吟出,还没下肚的稀饭,被于绯诗吐在床前。
不知道是装病装的太像,还是她本身就是病了,于绯诗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不适。头脑沉重不说,晚上常常难以入眠,胃口也极其的不好。看到食物,就有会反胃,还有便是她的信期似乎已经晚了许久。
这些本是极其私密的问题,太医说她只是感染风寒,于绯诗也不好细问个清楚。
如今看来,莫不是她也中毒了。
“娘娘,你怎么了?”于绯诗这一呕,没将她自己吓着,倒是把点红吓的够呛。天香子之事,尽管于绯诗没有报给易无风,但是点红想着因为自己的过失差点害到于绯诗,她心中好生的难过。
“没事,没事。”因为呕吐带来的不适感,让于绯诗的脸色极其不好。扬起云袖,抹去嘴边的苦水后,于绯诗朝着点红,扯开一道宽慰的笑颜。
“娘娘,来,簌簌口。”放下手中的膳食,点红急忙走到一旁,倒一杯清水过来给于绯诗簌口。
“没事,你不必担心。”好心的安慰着点红,于绯诗漱口后,半侧着身子靠在床榻间的垫子上。
“娘娘,不如宣太医吧。”看着于绯诗苍白的脸,半天没有回过一丝血色,点红忍不住出言进谏着于绯诗。
九转的玲珑心思转了转,于绯诗微微阖下眼眸,点了点头,
“那就宣吧。”
“好。”得到于绯诗的应允,点红匆匆忙忙的奔了出去。
很快就将太医请了过来,点红要忙着张罗于绯诗吃的东西,所以太医来的时候,换了怀袖在于绯诗身边伺候着。
胡子花白的老太医坐在于绯诗榻前,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把着于绯诗的脉搏。诊断许久,嚯的站起身,脸上的神色欢喜中带着惊慌。猛不丁的就跪了下来,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呀。”
“喜脉?”没有如太医意料中的欣喜,于绯诗脸上一片愕然。一边的怀袖也是稍稍的一愣,有一会儿才是反应过来,跟太医一齐跪在地上,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你的意思是,本宫有喜了?”难以置信的挑着柳眉,于绯诗瞪着双眸,看着太医。
被于绯诗严密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太医不敢有所隐瞒,低着头如实回答,
“回禀娘娘,您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过脉象极其虚弱,有些难以看出。”
“是么。”听不出信还是不信的口气,于绯诗瞅了太医一眼,
“那为何前段日子,你们来给本宫请脉的时候,却是看不出本宫有孕。”不敢轻信太医的话,于绯诗眼中瞟过一道冷光。
中毒的事件刚刚发生不久,自己竟是有了身孕,难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虽是这样想着,于绯诗还是装做若无其事的瞟了太医一样,做了深思熟虑才是缓缓的启开唇,
“罢了,你们的那些门门道道呀,本宫又不是不清楚。今日大人在本宫这儿误诊,本宫就不怪罪于你。行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不用本宫明说,大人当是清楚才是。”
“是,是微臣误诊,娘娘放心,微臣绝不敢乱言。”于绯诗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听入太医的耳中,还是有着难以言明的威慑力。不敢辩驳于绯诗的命令,太医磕下头,
“娘娘不过是风寒未愈,微臣给娘娘开几贴驱风散寒的药,娘娘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那大人就下去歇着吧。”对于太医此举,于绯诗非常的满意,点了点头。示意太医退下。
等的太医走远后,怀袖才是躬身走上前,不解的问着于绯诗,
“娘娘,您为何要太医隐瞒真相呢?”
“真相?”像是听见一件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于绯诗的唇角扯开一道嘲讽的笑。在怀袖的搀扶下,自己,使得于绯诗的脸色蓦然改变,
“原来,是真的。”
扶着于绯诗惊愕的就要跌倒的身子,怀袖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
“娘娘,保重,娘娘!”
“没事,没事。”撇开怀袖的手,于绯诗紧紧的拧起双眉。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当真是怀有身孕。刚刚太医说的并没有错,她确实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不过脉象极若,看来是受到慧妃送来的香囊的影响了。还好,影响没有很大,不然她的孩子此时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