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风重,寒雨倾灌后,满山的枫叶,都被洗成醉眼的残红。 -- 新奇新地址:.
骏马呜啼,马蹄声声过境撩起萦绕的烟尘,熏烟成雾落在秋景风光山‘色’里。丝丝飞鸟偶尔掠过寂静,将秋‘色’染成萧条。
宣无亦的师傅清晏子,素有隐世高人之称,躲在‘玉’浓山中不问世事,只谈风月。拂袖看岁月滂沱,敛眸看云卷云舒。闲来的时候,无非就是收下宣无亦还有云箴这两个弟子,加以教导,打发闲置的时光。
而在宣无亦的记忆中,他的师傅,道骨仙风,乃是这世间当之无愧的高人。
一路从山脚下上来,走过山下嶙峋的小道,两侧山林浓密俨然有遮天蔽日之势。
山风凛冽,从两侧的林子里吹入耳中,鼓起的呼啸声如要将人的耳膜撕裂一般。好不容易出的林子,脚下的地势从陡峭变的平坦,又从平坦变的陡峭,再从陡峭变成平坦时,宣无亦眼前出现了一湾湖泊。
呈圆月状,泊面如镜,在山风的撩拨下泛开逐逐清‘波’,清楚的倒映着四周的空山‘色’。
翻身下了马,宣无亦踱步走到湖泊边上。赶了一早上的路,被山风刮的一张俊脸有些紧绷的疼。屈身蹲下来后,宣无亦伸手舀过一捧水,泼到脸上。湖水触到脸上冰冷的感觉,让宣无亦的神‘色’由恍惚化成清明。
仔细的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眼前的水面竟如浮世镜一样,将过去倒映的一清二楚,倒映的狼狈不堪。
所谓的真相,原来比茫然不知更为不堪。
不禁怒从心生,宣无亦狠戾的将手划入水间,把水中自己的倒影搅的支离破碎。就如同他此时此刻支离破碎的内心,方是得到一丝的满足。胡搅的累后,宣无亦跌坐在身后的石头上,背靠着山石,脑海中浮现出于绯诗跟自己说过的话来。
她说,他的母亲是先皇的肖贵妃,而他的父亲,则是乾元朝的上一任皇帝,当今圣上的父皇。
倒是极为尊贵的身份的,来的让宣无亦触不及防。
该得到的不曾拥有,不该得到的失去的更加彻底。
还有师傅和‘奶’娘。明明他们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告诉。让他像个傻子一样,一步一步的去挖掘着自己的坟墓。
哪怕被身世的谜团扰‘乱’着心智,宣无亦也没有完全的‘乱’了主张。古二等人的身份,他已经清楚。他不明白的是,师傅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何还要让他去跟古二等人为伍。
不管当年的往事为何,他身上终归是留着乾元朝皇室的血,难不成师傅要让他成为蛮国吞下中原的刽子手么。如此残忍的打算,让他如何能若无其事的去接受。还有于绯诗,成了易无风的皇贵妃的于绯诗。
如此想着,宣无亦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不想再耽搁时间,立即起身翻上马,往清晏子的住处走去。
待的宣无亦到达清晏子草庐前的时候,已经临近日暮。
夕阳的薄晖慢慢的洒下了,天光山景被渡了一层旖旎的光。斑驳的霞彩耀在锦瑟秋光中,晕开胭脂一样的华浓。
站在清晏子的‘门’前,宣无亦的身影被拉的拢长。
这是一间‘精’巧的竹楼,四面临窗,前后各有两扇‘门’。站在宣无亦的位置,可以很好的看见清晏子正坐在室内弹琴。
清扬悦耳的琴音从四周缓慢的聚集到宣无亦耳中,宣无亦听的出,是清晏子最喜欢的《临江仙》。
半为正经半为慵懒的坐在琴案前,清晏子白‘色’的衣摆在他周围潋滟的铺开。白净的颜‘色’里,周围隐匿云光汇聚在边角的位置,勾勒出墨墨青竹的痕迹。
抚琴的老者,白衣白发,周身的气韵流落在他的琴声里,人如琴音一样清雅斐然。
“来了?”一曲落罢,清晏子才是收回抚琴的手,没有起身,反而是眉目清淡的看向‘门’口站着的宣无亦。
当即双手抱起拳头,弯腰朝着清晏子的方向揖下一礼,
“徒儿见过师傅。”
“嗯,起来吧。来,进来坐。”调转一个舒服些的姿势,清晏子一把‘摸’过自己颔下的白须。另一只指了指身前的位置,示意宣无亦进来。
“是。”不敢违抗清晏子的好意,宣无亦迈开步伐,走入室内。在清晏子的跟前,屈身坐下。
没有端着师傅高高在上的架子,清晏子看着宣无亦的眸光极为柔和。或者说在宣无亦跟前,清晏子就从来没有端过师傅的架子。只是见着他单手执起琴案上的茶壶,往宣无亦身前的茶盏上倒下一杯清茶。
从茶水中袅袅升腾起的白烟,绕到宣无亦的鼻端,散开独属于西湖龙井的清新香气。
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茶壶放下时,清晏子的眸光里涌动起一丝微薄的寂‘色’。依旧看着宣无亦的脸,清晏子已经启开‘唇’,
“你都知道了?”
“嗯。”不想瞒着清晏子,宣无亦点了点头,笃定的答。
“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对于宣无亦的回答没有感到意外,清晏子挑了挑眉,看着宣无亦的眸‘色’中带着轻漾的沉重。
“为什么,师傅。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压抑许久的凝重,在清晏子此时轻巧的一句询问中,喷涌而出。
“什么为什么?”清晏子表示对宣无亦的问话不解。
“你跟‘奶’娘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你们为什么不告诉。还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世,为何你还要跟蛮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