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过讼纸了,这状文是你写的?”
“是。”
“条理清晰,文笔不凡。你倒是有些才华,为何不选择入仕,为百姓请命,为万民谋福?”文中所呈,字字精切而在理,文笔斐然,良钥从中看出眼前的这人,也算得是一人才。暂且的放下一剑封喉之事,询问着。
奈何应子琰苦涩的一下,抬起头,摇了摇,叹声道,
“王爷有所不知,当今朝廷推行的乃是举荐制,草民出身微寒,无人举荐。自然,没有入仕的门道。”
“那你为何不拜一名师?”
“名师?”应子琰又是一声苦笑,
“如今的世道,官官相护,没有了身世背景,何家的名师愿意收留呢?”
转念一想,良钥当下亦是觉得应子琰所言,颇有道理。便不再纠缠,
“也罢。本王既奉皇上之命,巡视江南江北两府,既然让本王遇着了。自然不会视而不见。放心吧,一剑封喉的事情,本王会加以严查,至于州府衙门,也必定严处。”
听下良钥信誓承诺,应子琰破苦为笑,连连朝着良钥磕下头,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应子琰所言,字字句句好似利刃,刀刀剜在易无风的心头。
刺的易无风的心窝子,一阵一阵的抽痛,鲜血淋淋。
自本朝建朝开始,为维护着贵族的利益,朝中选才一直推行着举荐制。可由朝中大臣举荐,或者是德高望重之人举荐,而后再经内阁府审查过后奏给皇帝,视才能而分配用之。
由此,也造成朝中各方势力罗布,党派之争日益尖锐。
徇私枉法之风,更是日益见长。种种鼻端分林网布,并非是易无风看不见,而是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甚,便会动摇根基。
这才使得易无风不可轻举妄动,就如当初的北方之乱。
并不是不知道淑妃所为罪该万死,但张家势力显赫,与郑国公府又是连襟。北方八府大半势力都握在张家手中,若是贸然处置淑妃,必定引起张家不满。如此一来,祸端必定,还会招致战乱。
因而,张家不除,淑妃就动不得。
但张家怎么去除,又才能不牵扯入郑国公府,还能让张家连带的盘综关系不能借题发挥。这就是一门学问了。
不过,除掉一个区区的张庭喻对易无风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如今真正逼临帝国的,是这枉法之风,党派之争。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用以选才的举荐制。
拥有举荐资格的,除却朝中重臣,便是各地拥有名誉声望之人。
拥有被举荐资格的,也只有他们的亲人朋友,旁的出身寒微而又有学之士,只怕一辈子都得不到被举荐的机会。
也就造成,入朝为官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官宦子孙。
看来,回宫之后,他得好好商议下选才的制度。势必要做到海纳百川,唯才善用才行。捏了捏有些发疼的额头,易无风如是想着。
在易无风眼下,跪着的应子琰已经被良钥扶了起来。
良钥所言倒是不假,刚良钥放下讼纸的时候,易无风自顾的拿过来看了一眼。这个名叫应子琰的男子,还真是颇有些能耐。单是看他求见王爷为一剑封喉请命,又怀着百姓疾苦之心,就该赏赐于他。
至少,他可比并州城的那位刺史靠谱的多。
胸有成竹的应下应子琰的请求,良钥扶起应子琰。看着良钥答应下自己,应子琰也不再打扰良钥等人,自顾请辞离去。没有挽留,良钥命人请其送了出去。
等的应子琰走后,良钥才是转头,望向易无风,
“公子,你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