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孟青和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几乎全黑了。
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些冷,尤其是夜晚。成韵下车的时候打了个哆嗦,有点怀念从前的时光。
以前来这里大多坐孟青和的车,车子直接开进车库,吹不到一丝风。今天却是她一个人,踩着单鞋,顶着冷风去摁门铃。
她站在门口冻得直跺脚,只能把脖子里的丝质长围巾努力地绕上一圈又一圈。
所以孟青和来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情景。他心爱的女人正在蹂/躏自己的脖子,像是要在他家门□□活把自己勒死。
她那样子透着单纯的可爱,又冒了点傻气,对男人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孟青和必须极力克制自己,才能压制住伸手帮她去整围巾,或者直接把她拉进屋的冲动。
他维持着一张冰山冷,冷淡地说了句:“来了。”
“嗯,我的东西呢?”
“你等等。”
说完他转身进门,一点请成韵进屋的意思都没有。门口的感应灯不太亮,照得成韵的脸灰蒙蒙的。她在暗夜里冲着孟青和的背影吐舌头,看起来就像个女鬼。
孟青和像是有感应,正好在那时回头,乍看之下吓一跳。那一刻他突然有点放心,成韵看起来比他想的要强,经历了这么大的挫折,还有心思做鬼脸开玩笑。真想听听她痛骂陆晚宁的电话,一定非常有趣。
这个女人终于卸下一直以来的伪装和包袱,开始展露真实的面目。孟青和很满意看到她的变化,有时候人不是不会变,只是没有被逼到绝路。
成韵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出糗给他看到了,便立马收回舌头,装作一副看夜景的模样,目光游离不知该落向何处。
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孟青和从里面出来,手里抱了个大纸板箱,冲她一努嘴:“车呢?”
成韵下意识让开两步,对方就抱着箱子走到车尾,一个命令式的眼神投过来,成韵又屁颠颠上去开车门。
那一刻她真觉得窝囊啊,本来冲过来的时候还想骂他两句的。一见他这休闲又知性的模样,骂人的话立马咽了下去。
孟青和把纸板箱放进后备箱,拍拍手道:“应该都在里面了。如果还有缺,肯定不在我那儿。”
成韵也不是真要拿东西,并不计较箱子里有些什么。她一抬手关了后背箱,正准备转身离开,听到身后孟青和叫她:“成韵,以后别再和陆晚宁说那种话了。”
成韵回头,似笑非笑:“这么快就知道了,你们还真是联系频繁。”
“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她一个外人没必要被牵扯进来。”
“我也不想把她扯进来,电话是她打给我的。如果不希望我再对她说什么,你就告诉她,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最好把我的号码从手机里删除。当然,你也一样。”
说到这里成韵回头,看着前面漆黑的夜色,声音不由有些哽咽。她强忍了眼泪故作轻松道:“看我自作多情的,你肯定早就删了。我也得删了你的,这样就真的两清了。”
说完她不敢多逗留,匆匆上车疾驰而去。因为开得太快,并未留意到站在月光下的孟青和露出怎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想让她尝尝自己曾经的失落和纠结,算是对她做的那些事的一个惩罚。另一方面却又不舍得,真想就这么结束冷战,继续从前快乐的生活。
在认识成韵以前,孟青和的世界只有黑灰白三种颜色。而她是一个调色盘,将各种温暖的色调带进她的世界。他那个简单朴素的家,因为她的到来变得生机盎然。
那些五颜六色的抱枕,厨房里带有卡通图案的茶杯,还有房间床头柜的蓝色闹钟和橙色相框,全都是她为他挑的。有了这些点缀,原本冷清的房间一下子充满了生气。
而这颜色也同样画进了他的心里。明明珍惜而感动,现在却不得不暂时将这一抹温暖剔除出生活。孟青和看着开远的汽车,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希望有一天他去寻求复合的时候,对方踢他的下身不要太用力。
孟青和不知道,成韵现在就很想踢他,恨不得一脚踢过去直接让他不能人道才好。什么玩意儿,真是天性凉薄,从前爱得要生要死,说不爱就不爱了。
想想后背箱那一箱东西,成韵就觉得糟心。回到家后甚至都懒得打开,怕看了触景生情影响心情,索性开了储物间的门,连箱子一并塞了进去。
眼不见为净,就是她现在对孟青和的态度。
可越是不想见就越是能撞见。
没过几天成韵陪手下一个姓马的男艺人出席某个活动,在唐宁酒店的某间大堂里,她因怕被人灌酒又嫌里头空气不大好,便一个人悄悄躲了出来。
出来后她没往前头大厅走,而是拐进了旁边的走廊,沿着长长的通道往前走,想寻个后花园或是露台一样的地方透口气。
结果刚走出没多久,不远处电梯“叮”地一声响,门开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居然是孟青和。他一身西装从容走出,转个身背对着她,径直往前去。成韵有点好奇,正琢磨着要不要往反方向走,突然看到电梯里又走出来一个。
那是个女人,步伐匆匆,紧跟在孟青和身后,两人显然是一路的。
成韵眼神很好,虽没看清那女人的长相,但凭那匆匆一瞥的侧面和走路的身形姿态,她知道那个女人是陆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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