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马氏扑在张良木的尸体上,边哭边骂道:“都是杀千刀的苏家人,要不是他们,我儿也不会死,相公,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秀才也是难过得很,他看着儿子渐渐变冷的尸体,心里也恨上了那苏家人。
张家其他人也在抹眼泪。
张马氏猛的站了起来,她厉声道:“我儿虽然死了,那亲事未退,依然作数,我不能让我儿就这么孤伶伶的去阴间,日后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
张马氏说完,又咬牙道:“要不是因为这次的迎亲,我儿也不会被气死,这都是苏家害的!”
张惜木低声道:“娘,咱们跟那苏家已经交恶了,他们非要说下个月嫁闺女,我哥可等不到那个时候,下个月,只怕尸身都要烂了。”
张秀才沉声道:“明个一早,你去镇上将棺才跟寿衣买好,先将良木的后事安排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张马氏心有不甘:“难道就这样便宜了苏家人吗?”
张秀才冷笑道:“便宜不了,咱们记着呢,良木的后事最重要,咱们若是硬要那苏家将闺女嫁过来,肯定又不得安生,我不想扰了良木的清静。”
张马氏红着眼眶道:“好,明个我就镇上买。”
这天晚上,张家人对张良木守了一夜的灵,夜半,张秀才让张马氏去休息了,说是明天还有得忙,免得她没力气,张马氏不肯,她说要陪着儿子,后来还是张惜木将被子抱了过来,让他娘在灵边小眯一下,一家人都在尸体边守了一夜。
次日,天刚亮,张马氏就拿着银子带张惜木去了镇上,还请了几个村人一道去帮忙,张秀才则是在家中写丧文,还要通知村人亲戚儿子死去的消息,他们都忙。
苏家人的事暂且被放到了一边。
张马氏是借了驴车去的,她们到镇上的时候城门还没开,张马氏在城门等了一会,等城门开了,她带着儿子跟村人正在进去,却是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把驴车揭开看看,里面装了啥东西?”
张马氏道:“没装东西,我们是空着手来的。”说着,还将驴车的帘子掀开了。
官士仔细看过之后,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是哪里的人,来镇上做什么?”他竟开始盘问起来。
张马氏心里觉得奇怪,却不敢不答,她老实说道:“我们是张家村的人,来镇上买东西的。”
官兵听到这话,又问了一句:“买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买药的吧?”若是村里过来买药的,那得严查!谁知道是不是吃死猪肉染上的病!
幸好县太爷严查了死猪肉的事,那些吃了猪肉的人都被隔离了,听人说,那些被隔离的百姓大部分都病了,发高烧不说,全身都没力气,吃药都不管用!
这事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又传出消息,说县外的村子也有人买了死猪肉,官府的人一听,便派了人去查,可是查来查去,只查到开始买肉的几个村子,后来的村子都说没见过那卖猪肉的人,没买过猪肉,除了偶有一两个村子搜查出死猪肉,将村人隔离了,其他的村子里愣是没一点证据,没办法,只能算了。
不过,自从那之后,村里进城的关口却是严了许多,进城出城都是,查得可严了。
张马氏连连摇头道:“不是,我们是去城北。”
那官兵打量着张马氏,发现她并没有说谎,便将人放了进去,同时还叮嘱道:“城隍庙那边不要去,镇上的染病的人都被放到了那一片,可千万避开,你们若是在镇上染了病,那可就出不了镇子了。”
张马氏连连点头,她心里为儿子的事伤心着,并没有问染病是咋回事,没那个心情。
张惜木扶着她道:“娘,别想了,咱们进去吧。”
张马氏又坐回了驴车上,张惜木驾着驴车进了镇子,张马氏的眉从昨日开始就没有松开过,一直皱得紧紧的,平白添了年纪。
他们进直接去了城北的棺材铺,留下一人守着驴车,其余四人则是进了棺材铺子。
让张马氏意外的是棺材铺的生意竟然不错,她进去的时候还有二个人正在跟棺材铺的老板谈价钱,那棺材铺的老板道:“咱们这生意不讲价,您若是觉得价钱不行,那就去别家看看,我这是小本买卖,讲不起价。”
那二人并不是一起的,其中一人定了一口小棺材,另一人则是转身走了。
生意谈妥之后,这棺材铺的老板才注意到张马氏,张马氏正在看棺材,棺材有大有小,有好有坏,张马氏买不起最贵的,却又不想儿子用最便宜的,正在挑呢。
棺材铺的老板笑盈盈的走了过来,问道:“客官,你想要挑什么价钱的,我这里都有。”
张马氏问:“你这里有没有木材好一点,价钱又便宜一点的。”
棺材铺的老板眉头一挑,笑道:“你过来瞧瞧这边的这几副怎么样,这些可是香杉木制的,瞧瞧这副,画的是百寿图,还有这个,是百福图,还有这个……你瞧瞧喜欢啥样的,这边的棺材不算贵,六两银子就成。”
六两!
张马氏觉得这价钱真的不算贵,她有些纠结:“没有好一点的棺材吗?”
棺材铺的老板笑道:“有是有,不过都是楠木做的,咱店最好的是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不过那得几百两呢,您看……”
张马氏心里一紧,又问:“那一边的楠木啥价钱?”
棺材铺的老板笑道:“怎么着也得几十两啊。”
张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