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跟苏家人花了整整两天,把地里的土豆运到了县里,现在农户家都有往年的存粮,日子紧巴点,却是过得去的,怕就怕朝廷来收税。
田里的鱼苏玉也不打算养了,她准备卖掉,苏家人本是不肯的,可耐不住苏玉一说,苏玉道:“现在这余都有一斤多了,可以卖了。你们想想,过段时间,青黄不接的,那乞丐都要多起来,万一见着这些鱼眼热,若那一窝子人想抢,就凭咱们几个,拦得住吗?”
苏三叔第一个同意的。
可是,现在还没开始缺粮呢,怕卖不出高价,苏玉也觉得是,可现在若留苏三叔一个人在这,他们又不放心。
于是苏玉道:“算了,这鱼咱们也别卖了,直接晒干腌了,若是手艺好,这味道也是不差的。关键是这东西还能放。”将腌鱼放一段时间,自己吃也方便,卖也方便。
就这么定了。
他们将大鱼小鱼都捞起来了,太小的没动,都腌着。
苏玉先带着土豆回了县里一趟,又过了一段时间,苏三叔带着老两口还有腌鱼也过来了,腌鱼用水缸装着,外面瞧不清,藏得挺好。
还需再腌几口才能全好。
现在离蝗灾过去已经有十来天了,县里一切太平,除了粗粮涨了一文钱之外,跟没有倒是没有太大的差别。
又过了半月,粗粮已经涨了三文,更不必说其他的东西,细粮涨得更厉害。
一个月后。
米铺开始限制购粮,且不说这,但是粮价一般人家都吃不消,粗粮,五十文一斤,你说多贵!是以前的十倍不止!
苏玉倒是不担心,她家里厚了粮,节省些,能吃到后年了。
只是,苏三叔这段时间有些心神不宁,他时不时的叹气,待苏老婆子了一问,才知道他是担心妻儿了。
苏玉想着这高涨的粮量,却是有了一个主意,她与苏三叔说道:“叔,咱们一块去州府吧。”
苏三叔是想去,也准备去了,可是他没想到二妞竟想跟着他一块去。
他不解:“你去干啥?”
苏玉笑:“我不是说要卖土豆吗,现在正是时候,州府那边人多,酒楼也多,价钱也肯定比这边高,我当然去那边。”
苏三叔那玩意没信心,他还想着,家中的粮食要是不够了,就照二妞说的,吃土豆,反正能扛饿。
说起来,苏玉还没在家中做过土豆的菜呢,主要是太忙了,之前忙着接人,放土豆,后来忙忙着打听消息,忙着想土豆怎么卖。
而且,她还抽了个空,等小宝回家的时候,让小宝写话本,她念,小宝写,家中的铺子关了门,这话本又成了新的营生,反正,这东西跟销售有关,总不会让吴知亏钱。
这一次,她准备自个带着话本去找吴知,顺便让吴知帮忙问问州府各各酒楼的情况。要卖东西,总得找个诚信的酒楼,那种黑心的,口碑不好的,当然不能合作。
至于人家瞧不瞧得上她,那就得看她的本事了。
苏玉又道:“叔,咱们一块去路上也好有个伴,再说了,这路上若是遇着流民,怕是不好,两个人总能帮衬些。”
苏三叔默默的看了苏主一眼,他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苏主是女娃,有算去了大约也抵不上什么用。
苏玉眯着眼笑了起来:“叔,你可别忘了,我力气大着呢。”
她这一说,苏三叔倒是想起来了,他道:“好,那咱们一块去。”
苏玉对州府熟门熟路,柳阳县每月哪几户会去进货,会去卖东西,她都知道,这一次,她是跟着酒铺老板一块去的,粮食没了,酒也酿不下去了,没货源,怎么酿,更别说卖了!
苏玉这才想起,不光是酒,只怕那醋也酿不成了。若不是看到酒坛,她还真想不起醋的事了,总感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仔细一想,还不到一年呢。
这一年事情太多,总给她一种过了很久很久的错觉。
苏玉本想带着狗一起去的,可又怕这狗养得太好,被那些饿疯的人盯上,万一被捉着吃了就不美了。
这一路还算平静。
路上的流民没遇着几个,看来事情不如想像中的严重,苏玉暗暗庆幸,一般稻子会种两季,等晚稻熟了,这浪荒应该就能解决了吧。
州府很快就到了。
那酒铺的老板在进城之后就跟苏玉叔侄二人分别了,苏玉依旧做的男装打扮,在外头,她一向是这样,这三个月她又长高了些,之前的男装穿着小了,她又做了新的,于是,便将之前做的男装给了三个弟弟,谁能穿就谁穿。
苏三叔先跟着苏玉去了吴知的开的书铺,其实,他开了两间,本来说是开一间的,可茶馆太热闹,书铺又要安静,索性,就开了两间,反正在一条街上。两间铺子,一间是吴知的爹给买的,另一间是吴知娘亲的陪嫁铺子,正到那租户到期,吴知就没再续租,就自个用了。
他看到苏玉的时候,很是惊喜。
先是叙旧,聊了一会,苏玉才将话题扯到州府的酒楼上,吴知知道的并不多,他心思都花在了自个的两个铺子上,不过,这难不到他,他让人将吴管家叫来了,吴管家是个包打听,苏玉一问,他就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州府的酒楼可不少,苏玉先问了铺面大的,再问了味道最好的,细细问过之后,她锁定了两家酒楼。
苏玉还带了些土豆跟咸鱼给吴知,不值什么钱,是个心意,吴和总不会计较这些的。
吴知命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