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蹲下身躯,蜷缩在墙角,将手捂住脑袋,任由棍、棒、拳、脚……落在自己魁梧的身躯上。
李为民挥舞着一根电棒,喘息着使劲的往沈浪的腰间抡去,还嫌不够,那双大头的皮鞋,狠狠的朝他的下肢踹去……
一伙人六、七个,挥汗如雨的,像是打沙包似的,一下一下的将沈浪往死打,也不管他有没有还手。
终于,五六个人都累了,累得满头大汗。有的站着,有的靠墙倚着,有的坐着……喘着厚重的粗气,每个人嘴里吐着白白的浓雾……
沈浪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好似进入冬眠的大笨熊。
“兄……兄弟们,怎么样,这回打得过……过瘾吧?”李为民喘着粗气,一丝得意挂在脸上。
“李所,是很过……过瘾啊,不过你看看那家……家伙,好像不动了,不会是被我们给打……打死了吧?”他热得索性解开了外衣扣,手里拿着本记录本当扇子使用。
“去,冬子,去看看那狗……****的还有……有没有气?”李为民说的很轻松,好像并不担心死一个吧人似的。
冬子站起来,走到沈浪的身旁,用手一拨,沈浪像一个圆滚滚的大萝卜仰面躺下。
冬子用手指往沈浪的鼻尖下一放,过了十几秒,阴沉着说道:“李所,断……断气了。”
“去你妈的,冬子,你个乌……乌鸦嘴,什么叫李所断……断气了啊?”李为民骂道。
冬子摸了摸脑袋,憨憨的笑着说道:“嘿嘿,李所还没断气,那是必须的。”
人民警察虽然都还是气喘吁吁的,都禁不住“嘿嘿”的笑了。
“李所,现在怎么办啊?”
“这家伙太可恶了,咬断了唐彪的三根手……手指,死就死了吧,也算是给东方公子一个交代。( 想了想道,“把他丢柳……柳江河里喂王八去吧。”
“嘿嘿,好注意,这****的又可以喂大一群王八了。”
“哈哈,哈哈……”
“冬子,你们几个人把这个****的丢到柳江河里去,嘿嘿,这****的,身体不错,挺有肉的嘛。”李为民的气息慢慢的恢复过来,说话也利索多了。
“嗯,好的。那个……那个兄弟们今晚的宵夜钱呢?”冬子憨憨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问道。
“冬子,你们这帮兄弟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啊,整天就只想着那点小钱。”李为民边说边从钱包里摔出三四张“毛爷爷”递给他。
冬子等人抬着沈浪欢天喜地过大年似的走了。
李为民看着已经昏迷在地的唐彪,没好气的“呸”了一下,说声“晦气”,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还得找人把他送到医院去。
沈浪其实是在装死,假死。此刻,他正闭目修炼着“易筋经”。
将真气灌注于全身所有的穴位和经脉之中,外表好似形成了一个有保护功效的气囊,任由他们棍、棒、拳、脚……
“人民警察”之间的对话,他自然听得很清楚,没想到可亲可敬的“警察叔叔们”,竟是这样的爱民怜民乃至草菅人命,个中滋味真的是百味杂陈,只可意味,无法言传。
冬子等人开着车来到柳江边,站在高高的河堤上,打开后备箱,一个抓住两条腿,一个揪住脖颈,像扔麻袋似的,将沈浪往河堤下一抛,就算完事。
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滚动声之后,几个人便爬上车扬长而去,也不管沈浪是喂了王八还是暴尸荒野。
沈浪抠住河堤上的枯草,稳稳的停在了距离河面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等到警车消失后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杂草,找了个干净的地面坐下,点燃一根“芙蓉王”,等待着繁杂纷乱的思绪慢慢平复下来。
沈浪心想,自己跟柳江河还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这已经是第三次晚上来这里喝西北风了。
天上,没有月亮,不见星星,河面上一片漆黑,只有冷冽的寒风呼啸着从身上刮过,贪婪的掠夺着外露的体温。
叶媚坐在那间咖啡屋里,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他的画面,又浮现在沈浪的眼前,似幻似梦,似真似假。
媚,你究竟在哪儿呢?沈浪发自内心的问道。
此刻,这个折磨他两年多的女人,是他心里最温暖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柳江河水轻轻抚摸河堤的“涓涓”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温暖。至少,它还可以让沈浪想起自己仍旧活在这个世上,而在某些人的眼里,他已经是个喂了王八的死人。
若不是自己还有一身本事,岂不是真的成了那些王八蛋的开胃菜?
是不是这样,他算是浴火重生凤凰涅槃了呢?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岁月,自己的心是不是太温和善良了呢?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谁知道他混乱繁杂的心情,在这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尔虞我诈的商业社会,还有谁能跟他一起承受这份沉重的心灵创伤呢?
叶媚?她如一颗绚烂的流星,在他空寂的心灵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足迹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宇宙。
秋心懿?这个谜一样的女人,有着太多的未知,沈浪不了解她,正如她也不了解沈浪一样。他不知道秋心懿为何要跟他以夫妻的名义同住在一起,疗伤不需要如此的。难道她真的很喜欢自己?
沈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雨晴公主,华前辈的一席话,勾起了他对三国的向往。
他想起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