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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旺角卡门》

王家卫现在可没戴着墨镜,而且脸红的表情一下子就被看了出来。不得不说,被新艺城开除的事情的确让王家卫挺尴尬的。

但是既然吕言问起了,王家卫倒也不含糊道:“是!我虽然是编剧部的,但不太喜欢写剧本。”

王家卫这么坦诚的回答,倒让边上的刘镇伟顿时愣了下准备开口。

吕言马上摆摆手,笑笑道:“镇伟哥,我懂卫哥的意思。”

王家卫的电影和他的作风,吕言早就是如雷贯耳。这个导演的电影,在张国荣他们看来是最难拍的。因为这个导演永远不会给你剧本,甚至想到什么拍什么。你到了片场,就是告诉你今天的戏份。然后,人物的感觉之类都需要你自己摸索。而他,就是不停的拍。

你永远不知道他想要拍的究竟是什么,他想要表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就是让你不停的表演,直到有他要的感觉出现时他才会进行下一组的拍摄。

王家卫电影的独特性首先在于他对自己身处的城市和时代有着非常深入的理解,而且他找到了一种恰如其分的方式去表述自己在这样一个特殊外部环境里的生命体验。

人流拥挤、华洋杂处的重庆大厦,旺角的高楼分割出的暗蓝色天空。启德机场边可以看见飞机起落的公寓窗口,当然还有路边摊、便利店和幽暗的酒吧。王家卫靠着这些标志性的元素组合出了一个世纪末的香港,最明显的例子是《重庆森林》和《堕落天使》

当然你也可以把《东邪西毒》中那片孤寂冷漠的沙漠看作是寓言化了的现代城市!而且《春光乍泄》里的那种远在异乡的无根飘零的感觉也是对香港这个殖民城市在另一个异域时空里的反照。

王家卫是一个浓厚地背负“都市感受性”的影像表述者,现代城市所拥有的无机性和符号性使他的作品经常是内容隐藏在形式和风格里的。或者说,风格本身有时候就是他的内容。

在以往香港新(浪)潮导演的代表许鞍华、谭家明等人的作品中,你可以轻易地触摸到赖以支撑风格的“生活真实感”,但在王家卫的电影里你看不到这些。

作为当初电影学院的学生,对于王家卫的电影吕言也是反复的研究过。虽然王家卫的电影有很酷、很炫的形式感,但其实内里充满了感情:像《重庆森林》里对快餐化爱情的反讽、《春光乍泄》里细腻纠缠的感情和《堕落天使》里金城武为父亲做冰激凌的那段戏都让人难忘。他作品中始终贯彻的一个主题就是:人与人之间对某种倾诉和沟通的渴望以及对远比这种渴望更为强烈的个体交流不可能性的无奈。在华语电影圈中还没有人可以像王家卫那样更善于把这一主题表达得如此细腻而传神。

也正因为他电影的寓意以及将他的拍摄方式结合起来,才会有所谓的王家卫式美学电影。对于他不爱写剧本,而是让演员进行肆意的自我展现。然后将这些感觉串联起来,然后将他心中的故事整合出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可以拍摄卖座商业片的导演很多,但像王家卫这样的导演却是难得一遇。

想了想,吕言笑笑道:“家卫哥,你就先安心在编剧部待着吧!我也不会限时让你拿出什么剧本,如果你有什么好的故事构思和想法可以来和我谈谈。”

听到这话,王家卫顿时眼前一亮道:“可以吗?我如果来拍的话,可能拿不出剧本!”

露馅了!

王家卫这话迫不及待的一说出口,率先笑起来的是吕言。紧跟着,刘镇伟也顿时苦笑了起来。其实关于不用剧本拍电影的事情,王家卫跟他聊过很多次。虽然他很肯定王家卫的许多想法和方式,但是没有剧本拍电影这在香港是非常少见的。

不说老板愿不愿意,就算是愿意但投资资金上怎么算?给你预算,到时候你拍不完。到时候还得追加投资,显然大部分老板可并不会愿意的。

但是现在吕言就这么一说,王家卫竟然就这么快接口了。说明,这家伙早就已经有了腹稿。但很显然,他的腹稿写出来就会有失偏颇。或者说,得到不想要的效果。

其实王家卫电影的“抽象真实”还表现在他偶然性片断式的叙事结构和对流行符码的拼贴借用上。如果你看了王家卫的作品而感动的话,那绝不是由于整体世界的印象所引发的,而是因为细节、片断以及絮语化的主观独白所唤起的气氛能让你产生心领神会的共鸣使然。气氛存在于片断中,或夹杂在片断与片断间的留白里,这很像是后现代美学对宏大叙事的摒弃和对细碎印象的偏好。

在王家卫的电影里,你可以发现大量流行文化的符号,诸如流行音乐、商标、卡通玩具等等,包括他非常喜欢使用的人物如警察、杀手、阿飞等其实都是一种都市边缘的亚文化符号,这种由都市提供的消费符码经过王家卫的拼贴变得就像一面镜子,反映出现代社会由具体实像蜕变成的符号化感性,这也使得他的电影极端敏锐,新鲜而发人深省。

所以听到王家卫的话,反倒是吕言来了兴趣道:“这么说,你是有想法喽?”

犹豫了下的王家卫,忽然抬起头看着吕言点点头道:“是的,有想法!”

其实吕言也是思量,其实春节档的电影安排还没有步入正规。事实上拍完《胭脂扣》的吕言,这段时间确实需要休息。而且以在东城映像的资金,暂时也就投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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