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欠了婉儿一个解释。
我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从第一个鬼魂王晓乐告诉我们胡老爷修了一口怪井,到假婉儿在井里故意误导我们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们究竟是在跟邪祟做一场游戏,还是参与到了书院邪祟的博弈当中?”
婉儿不解道:“参与博弈?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从我们进入书院开始。就没遇见过什么强势的鬼神,或者精怪。是他们不屑对我们出手呢?还是觉得几个鬼魂就能轻松收拾掉我们?
由始至终,书院的鬼魂。都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分成了两伙儿。
一批想要我们赶紧揭开谜底,打破书院,把他们全都放出去,所以,他们在不停地给我们提供线索。哪怕那些线索并不完全真实,或者说。他们本身也没有掌握真正的秘密。
就像是第一次出现的王晓乐,他知道书院里有一口来历诡异的井,但是并不知道那口井真正的用途。所以答案得我们自己动手去找。
另外一批鬼魂的目的恰恰跟他们相反,他们想尽办法阻止我们破局而出。王晓乐给了我们线索,他们就想办法让我们觉得那是一个陷阱。
其实,一开始珞毅就给我们造成了一种心理压力。他曾经强调过,书院里的鬼魂未必会说真话,有时候是在故意骗人,把我们引向死路。所以,我们以后遇上的每一件事儿都会怀疑一番,而后他们也在故意给我们造成这种印象。让我们举棋不定,甚至自乱阵脚。
假婉儿在水井里说的那番话;我从井口出来之后。鬼魂故意诱使我去杀你;司机的鬼魂找诸葛索命----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我们从北院出来之后,我就一直都在做一个假设:会不会是书院里的两伙鬼魂,已经处于一种势均力敌的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才想出了一个看似公正,其实让好鬼非常吃亏的办法----那就是让外来者破局。”
诸葛禹听完之后附和道:“老板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他的推测成立,那好鬼肯定会吃大亏。不管是谁,在那种环境当中都会本能地选择怀疑一切,那样一来,就会漏掉很多线索,最后自己把自己怀疑死。”
婉儿道:“你是说珞毅,其实是偏向恶鬼的?”
“我觉得是!”我点头道:“珞毅的话,看似十分公正,其实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向恶鬼偏移了。他是第一个跟我们接触的鬼魂,给我们的印象也十分重要。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对书院的鬼魂没有任何信任,那我们还有可能破局而出么?”
婉儿听完之后,反口问道:“就算你说的没错,那跟你放弃刘悦有什么关系?”
我并没直接回答婉儿:
“所以我从北院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想,需要什么办法才能充分利用好鬼,套出对我们有用的真相。
刘新文,也就是那只给我讲故事的鬼魂。讲到南瓜车拉走学员杀人的时候,曾经给过一种暗示。那就是南瓜车应该可以离开书院,至少也可以把我们带到一个鬼魂把守相对薄弱的地方。
而且,他提到书院外教堂的时候,也给了我一些暗示,只不过,他说得很隐秘。
我当时就在想,鬼魂出来索命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一辆南瓜车?结果,那辆车真的出现了。所以,我必须赌一下!赌那辆车能把我们送到某一个地方。”
婉儿听到这儿立刻怒声道:“所以,你为了争取上车的时间,放弃了刘悦?”
我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见到的刘悦,是不是他本人?
我和诸葛当时暂时被制,那些恶鬼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我们,非要去找刘悦?
刘悦在你要上车的时候,为什么会忽然说那番话?他说我动手陷害他,有情可原。说我们是鬼魂假装,你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在被我破去了‘鬼盖脸’之后,为什么一再强调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故意不说?
我们身陷险境,每一个细小的线索对我们都很重要,他即使提供不了什么,说一下他们进入书院之后的经历总行吧?他不敢说,是因为他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婉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你不是说,刘悦还活着么?他怎么会跟鬼魂一伙儿?”
我轻轻摇头道:“你师父应该告诉过一句话吧?天下万毒齐聚,也毒不过人心!
人心这种东西有时候很难琢磨,人跟鬼合作的事情在术道上还少么?书院恶鬼最善于把握人心,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可以控制任何一个进入书院的人。如果把我换成恶鬼的角色,我有把握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控制住一个意志不坚定的普通人。
婉儿,书院鬼魂之间的博弈,不可能那么简单啊!我们都是他们博弈的工具,甚至是棋子。就算这次我的推断是错的,我也必须去承担误杀刘悦的后果。”
婉儿听完之后沉默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诸葛禹站出来岔开了话题:“我说兄弟,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去教堂?”
“对!去教堂!”我转向教堂的方向道:“我有一种感觉,破局的关键,不在书院之内,而是在书院之外。系在双巴。
我们肯定不是第一批到书院的人,以前来过书院的人,难道都是傻瓜不成?就算他们一再给恶鬼迷惑,最后也肯定会有聪明人,无限接近书院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