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不用贾政开口就知道贾政要说什么,立刻就递上了最近和宝玉做出来的新东西:“二舅舅,这是外甥最近和表哥一起做出来的墨块,用着倒闭市面上卖得好了不少。只是我父亲来信说,火候比他当年做的还是差了一些。”
“哦?如海当年也曾制过墨?”贾政拿起手中的墨块端详,倒是和自己平日里用的也差不了许多了。
林琪点头:“因着家中的先祖之故,故此有很多的方子。有的是制香,有的是酿酒,有的是炒茶。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光和寒门一样死读着些书本又有何用?”
又说:“妹妹最近也在做些薛涛笺。来日里和几个姐妹互赠,也是一件雅事。”
贾政捋着胡子想了一想,脸色也就变好了。他一心追求的就是风雅之事罢了,如今自己的儿子做出的东西品相不错,还弄出了名堂,也算是给他张脸了。又对着二人说了“不可半途而废”“不要耽误正经念书”等话云云,才打发二人离开了。
除了门,贾宝玉又是把林琪刚刚说的话细想了一遍,喃喃道“果然是需要个好听的名头的”,心里又是一悟。对着林琪又笑:“表弟的话里却都是道理了。果然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了。”
林琪听宝玉这样说心里却有些不安了。他最怕的就是,宝玉因为他说的话、做的事对宝玉有启发才对他另眼相看的。若是有朝一日,宝玉成长到不需要他说话做事来点拨了,他又要如何自处?宝玉对他又会有何变化?
但瞻前顾后还真就不是林琪的性格,这样的不安也只是停留了一瞬就被他抛诸脑后。想到再有一两年林家的御赐宅邸就要被收回,而京里又有个宝玉,那么当初定下的江湖之远安居姑苏的事情是不行了,很应该现在就准备起来。
“宝玉,我欲在京中置备下一个宅子。内城恐怕是不行了,就在外城贴近内城的地方选个倒是可以,你可要和我一起去挑个地方,看看如何休整?”
贾宝玉一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涨红了脸,最后还是点了头,和林琪一起在贴近内城的地方买下了一个大五进的宅子,和林琪一起把院子的各处精致给布置好,又和林琪一起给各处起了名字题了字。之后每当两人外出时辰晚了,就会宿在此处。
王氏最后还是在新年之前被放了出来。只是此后却把对牌钥匙都交了出来,人也从荣禧堂搬了出来,居主到了南边的那个大院子里。因贾政心中厌烦,常宿在赵姨娘处,荣禧堂竟然渐渐没有主子住了。
贾家的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宝玉倒是在学问上又精进了不少,林琪也找到了自己的未来道路,一手丹青妙笔很难让人看出乃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之手。
转眼又过了两年,冬底之时,林海传信来说病重,欲接黛玉林琪回南。宝玉不舍林琪,到底通了世故,也没有闹着不休,只叮嘱林琪常常来信。
贾琏带着黛玉林琪回了扬州,一路的行程不再多言,只是到了扬州之后,却没想到等着他的,是两桩婚约。
林海从五六年前就开始留意黛玉的婚事,又因为林琪的种种表现,也为林琪寻了一桩不错的婚事。为黛玉寻的,乃是江南有名的青山书院院长的嫡次子。这桩婚事在林琪看来也是极好的,对方的家风人品也都不差,自然是良配。
而给林琪寻的,却是京中一翰林的孙女,其父乃是礼部右侍郎,妥妥的礼部尚书候选人。又有礼部本是个清水一般的地方,没有其他如户部、吏部一般乃是朝斗夺嫡的中心战场,如果林琪还是原身,自然是极好的一桩亲事。
林琪心里倒是既想冷笑又想叹息。待问了林海,得知黛玉的亲事已经是上了官契定了下来,而自己的亲事还只是信件往来定下的口头约定,故此也放下心来,时刻保持警惕不让这亲事落到实处。
大半年过去之后,林海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不得不上了折子乞骸骨,请当今派人接手巡盐御史之职。林琪也就趁此机会,提出新任御史来了后还居于官邸有些不妥当,开始整理起林家的事务来。
贾琏倒是觉得凭自家的身份,别说共居官邸了,就是让对方另外找个地方也可以。又觉得林琪所说的整理家务不过是把东西打包之类,又因为林琪拿了些要用几个箱子几辆车的琐事来询问,也只是做个帮忙的姿态。他却不知道,林琪趁此机会,就让人把林家的一大部分字画书籍古董等物,并他和黛玉常用的东西送回了京城他买下的那个大五进宅子里。
等新任巡盐御史到了,交接职位宅邸,林家人就搬进了前几任林家主母嫁妆中的一处别院里去。贾琏看着美轮美奂的别院,又是感叹林家藏富,心里对贾史氏的话有些赞同。又想起王氏在自己临行前把他教导南院的佛堂里的交代,登时动了心思。
林琪冷笑,到底是被养傻了还是真的傻了,竟然听信一个妇人直言谋取列侯后人的家产。当即就把林海交代的在扬州捐馆的事情给接了过来,利利索索的开始着手了。
九月初三一早,林海回光返照,把林琪黛玉叫到跟前,说了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