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五分,天色还没亮,白天喧嚣热闹的步行街此刻寂静无声,呈现出一种全然不同的状态。
一辆黑色的陆虎揽胜如同幽灵般缓缓滑入了步行街入口,车子停在路边,发动机没有熄火。
车内坐了五个人,司机是一个光头青年,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他是孙仁衣的司机兼得力干将,大伙都叫他小边,据说他家乡是河南的,可听他的口音却是一口的京片子。
“仁义哥说了,让我带你们熟悉业务。这业务嘛,其实很简单,就是来钱的路子!你们是不是挺奇怪的,一大早我把你们带这来干啥?我这先卖个关子,你们可以猜一猜,仁义哥最来钱的路子是什么?”
小边说话的语速挺快,听他说话就跟听单口相声似的,不过这人看上去倒没什么城府,最多只能算聪明伶俐而已。
白无垢和凌青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高天亮瞧了瞧车窗外,仍是漆黑一片的街市,他想不到这个时候能有什么赚钱的买卖。
柳狂徒倒是大大咧咧的抱臂坐在最后面,随口插了一句道:“银行押钞车几点到?有准备家伙没?”
这句话听得小边愣了一愣,冲着后面的四人竖起大拇指,“牛!你们几个真心牛!难怪这么快就得了仁义大哥的欣赏!把招子放亮点,呃,来了!仔细看吧!”
四人隔着车窗,朝外望去。
一辆旅游大巴驶入了步行街口,吱的一声车门打开,从里面跳下来两个人,接着又跳下两个。
一共四个人影,他们从车上抬下了个什么东西,看起来体积还不小,然后摆在了步行街中心。
放下那东西之后,四个人影回到车上,大巴车缓缓驶出了街口。
小边嘿嘿笑了两声,发动了陆虎揽胜,不紧不慢的跟上了那辆大巴车。
车子行驶到近前,四人看到被放到步行街中心的那件东西,全都大吃了一惊。
因为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个物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趴坐在地上,一脸的木然。
凌青锋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那个被放在街中心的是一个残疾人。他的双腿被连根锯断,整个人匍匐在一块带着小轮的木板上。
清晨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在那人身上,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木板车上瑟瑟发抖。
天色还没亮,这个残疾人就已经被摆在这里准备乞讨了,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可怜。
陆虎揽胜驶过那名残疾人身旁,跟着那辆旅游大巴车又前行了两百米左右。
大巴车再次停了下来,还是那四个人影跳了下来,又搬出了两个残疾小孩子,把他们摆得端端正正的。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一个只能爬行,一个背上长了只巨硕的肿瘤,他们很快就撕打在一团,奋力挣扎,拼命攻击,似乎只是为了争半块馒头当早餐而已。
坐在车内的四人情不自禁的对视了几眼,分别从彼此的脸上读出了惊骇与愤怒。
大巴车驶出了步行街,又绕到了另外几条繁华的街道上,还是和刚才一样,从车上放下来形形色色的残疾人。他们之中有重度伤残的,有烧伤之后面目可怖的,也有古稀老人和幼童。
总之就是只有更可怜,没有最可怜!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凌青锋他们根本想不到,原来满大街的乞丐和伤残人士,竟然全都是属于同一个组织操控的。毫无疑问,他们的幕后黑手就是仁义大哥孙仁衣!
司机小边将陆虎揽胜停在了路边,转过头来,对车厢后面的四人说道:“看明白了吧?这一片的乞丐全是我们放出来的!你们猜猜看,就这一车人,一天能收多少钱?说出来包管吓死你们!”
见四人全都皱着眉头不说话,小边暗暗轻呸了一口,更加眉飞色舞道:“一天下来,他们每个人要交的份子钱是五百块,缴不够的没饭吃还要挨揍!而且你们别以为就这一车人,嘿嘿!我们每天早上能发八九辆车出去呢!到了晚上就把他们收回来。一个月下来,妥妥的进账百万。”
“你们赚这种昧心钱,把人当赚钱的工具,不怕遭报应么!”凌青锋冷冰冰的说道。
另外三人脸色微变,凌青锋把大家想说却又不能说的话直接说出来了。难道他想翻脸?
白无垢和柳狂徒使了个眼色,后者暗中捏紧了拳头,只要大伙身份暴露,他会第一时间把前排那个小光头给一击撂倒。
小边根本没有觉察到危险临近,反而一脸的不屑道:“你当这个生意是好拿的么?孙老大带着我们一连打杀了两个月,才从原来的那伙人手上抢下这几条街的生意,双方填进去的人命都有好几条!操!**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没有我们安排这些人一起要饭,他们个个都是残废,政府不管,家里不问,丢到街上没几个能活命的!这都是这见鬼的世道造的孽,又不关我的事!”
凌青锋脸色一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他们要是不想干了呢?或者自己要饭,不归拢到组织里呢?”
小边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冷笑道:“谁敢?就算我们不管,其它的乞丐也得跟这种人拼命!大家都要交份子钱,不然在这几条街上没得生意做!不过我警告你们几个,千万别当着老大的面提这些个破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上回有几个新来的家伙不懂事,问老大为什么要赚这个钱?结果你们猜怎么?老大亲手把他们的手脚掰断了扔到街上要饭!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