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贾琏找落‘春’询问挖沟渠之事之后,落‘春’时不时的在家里遇到柳湘莲,她心中纳闷,因此有一天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和邢夫人说起他来:“那个叫柳湘莲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阵子老上咱们家来,并且总和二哥走在一起?还有,二哥也是,总把他往家里领,留他在家里吃饭又是怎么个意思?”
邢夫人笑道:“咱们家买下的是河滩这边的地,那个柳湘莲把河对岸的荒地买下了。原本他买下那边的地,是想挖个池塘,养鱼种桑,不过听了你二哥说起对荒地的处理想法,他就改了主意。所以这些日子跟在你二哥后面是学习呢,咱们家怎么做,他那边就怎么做,照搬照抄。”
“至于你说你二哥把他往家里领,这也不算什么。乡居虽好,但是这里的村民粗鄙,到底没个说话的人,你二哥也郁闷,柳湘莲不管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能和你二哥说道一起去,这又一块做事,而且这柳湘莲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他一个,孤零零的,因为多年一直到处游‘荡’,不肯长居京中,所以家里除了一位看家的老仆之外,再没有他人。而且就算在京中停留,也大多不会准时回家,一般都是在外面吃的。这老仆已经习惯他不在家了,所以从来都不准备他的饭菜,而且据他所说,就算那老仆做了他那份饭菜,他也不想吃,因为实在是太难吃了。难得他和你二哥投契,和我们家以前也有‘交’情,并没有因为我们家如今落魄也低看了我们,所以留他在家里吃几顿饭这算什么,我们家还不难于此。”
听了邢夫人后面的话,落‘春’忍不住娇嗔道:“我说的又不是这个,我难道是舍不得那几碗饭的人吗?”她只是不习惯每次和柳湘莲碰面的时候,他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目光炙热的把‘鸡’蛋放到上面估计都能烤熟了。但是这话又不好和邢夫人说,因为这只是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看她,但是一旦有人,特别是在邢夫人面前,柳湘莲就会变成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一枚,所以如今家里上下提起柳湘莲,对他印象都很好,全是好话。这让落‘春’不知道该怎么在家人面前说这个人才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邢夫人不解的问道。落‘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他到底是外男,就这么在咱们家随意出入,到底有些不妥,不合规矩吧?”因为柳湘莲上‘门’之后,家里‘女’眷并没有可以避讳,所以落‘春’想了半天,将这一条拿出来说。
听了落‘春’的话,邢夫人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用手点着落‘春’说道:“这话不管是从咱们家谁的嘴里说出来都比你说要有信服力。是谁搬家第一天就跟我说不做大家闺秀,然后就身体力行,跑了出去,在村里四处闲逛的?又是谁不肯坐车,只是骑着‘毛’驴,跟着贾琏往京城跑的?又是谁把四丫头拉出去,让她不要躲在屋子里当大家小姐,然后跑去找村里的小姑娘玩的?又是谁,因为村里的男孩子欺负‘女’孩子,不顾体统,竟然跟人打起架来?……这会儿你倒是来跟我讲起‘规矩’来了?哎哟,真是笑死了我了,这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随着邢夫人的诉说,落‘春’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面对邢夫人的取笑,她不由得伸手拉上邢夫人的胳膊,娇嗔道:“母亲!”邢夫人终于笑够了,这才‘揉’着有些发酸的腮帮子,说道:“行了,不笑了。”伸手抚上落‘春’的头,落‘春’顺势怀里抱着她的胳膊在她身边坐下,邢夫人叹道:“柳湘莲,人你们都认识,他也见过你们。当初老太太介绍的时候可是说过,是世‘交’,又是通家之好,所以不需要避讳。话虽这么说,我们家搬到乡下来之后,规矩也松了不少,但是人家柳湘莲是个懂事的孩子,你看看他到咱们家,可曾随意‘乱’走过?他从来没去过你们住的后院,只是在前院里活动。是个好孩子。咱们家,如今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了,四丫头也被你带偏了,只是二丫头,……”说起迎‘春’来,邢夫人忍不住一阵头疼。
听到邢夫人说起迎‘春’,落‘春’的思绪从柳湘莲身上被带了开来。对于迎‘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今落‘春’她们住的后院五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耳房。五间正房的屋‘门’是隔一间开一个‘门’,迎‘春’和落‘春’分住在东西两侧,惜‘春’住在正中央这一间,两边开‘门’,她随便走哪一边都行。本来,按照道理,应该是迎‘春’住在这里才是,但是迎‘春’说什么都不肯。惜‘春’想把房间让给落‘春’,落‘春’知道迎‘春’为什么不肯住中央,她自然也不会去讨那个没趣,所以就选了边上的屋子。
自从分配完屋子,迎‘春’住进去之后,整个人悄无声息,如果不是每天吃饭的时候看到她这个人,都会以为家里没有这个人呢。因为贾赦和邢夫人不需要子‘女’请安,所以自从她住进后院后,除非必要,否则她从来不到前院来,更不要说主动出现在贾赦和邢夫人面前。就算在后院,她也是大多时间是在屋子里做‘女’红,要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