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必担心。

其实,她也担心,毕竟如此伦巴舞,对古代人来说,的确是震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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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林致远忙得不可开交,白日和叶妩练舞,夜里编曲,不过看得出来,他乐在其中。

叶妩对冷潇湘说,孙太后千秋宴后再编排新舞,这大半月就用那几个歌舞节目顶着。

冷潇湘明白她的处境,没有异议。

晋王无法亲近美人,憋屈得很,说少练一日又不打紧,强要她陪自己。

她没法子,只好说每隔五日陪他两个时辰,而且是夜里。

他唯有接受。

有一次,他带她进宫觐见孙太后,她欣然答应。

孙太后问了进展,她说练得差不多了。她找了一个借口,请求孙太后恩看书。孙太后没有怀疑什么,恩准了。

可惜,找了一个时辰,没找到《神兵谱》。

叶妩向金公子汇报了结果,他沉思半晌才道,倘若《神兵谱》藏在宫中,三个地方最有和天子寝殿。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天子寝殿。

如有机会,右相府的书房也找一找。

瑞王找过她一次。一夜,她回府已经很晚了,倩兮已经睡了。一进寝房,她就看见瑞王坐在房中,身边是两个近身护卫。

她说,她要在太后的千秋宴上献舞,这支舞定能让陛下和晋王神魂颠倒。

瑞王叮嘱她好好跳,这一次一定要让兄弟俩反目成仇、骨肉相残。如若她胆敢耍花样,定要她们母女俩生不如死。

就这么一日日地练舞,终于到了六月二十八日。

楚明锋将千秋宴设在延庆殿前的琼庭,酉时开宴。

这日午时,叶妩、林致远和四个乐师进宫准备,考察了舞台,她还在台上试跳了一下,觉得还行。原本她担心舞台地面会限制了发挥,所幸负责搭建舞台的掌事按照她的要求做了特殊处理。

此时正值一年中最热的季节,骄阳似火,日光毒辣,照得琼庭像被烈火烤过,冒着烫人的热气;明晃晃的日光泼在地上,反射出刺眼的亮光。空中一丝风也无,整个琼庭像一个高温闷热的蒸笼,待上片刻就汗水直下。

所幸的是,临近酉时,暮风涌起,扫去炎烈的酷暑与郁热。

叶妩已经妆扮好,穿上了舞衣,外披一件梨花白薄锦披风,以此遮掩。她站在延庆殿偏殿的窗前,看着千秋宴的布置。

偌大的琼庭张灯结彩,粉纱飞扬,红绸垂挂,各种奇花异草、盆栽玉树随处可见,将整个庭院装点得庄重、喜气。宫人已经铺好大红毡毯,四列宴案笔直而下;案上摆着金盏银器玉杯,光芒熠熠,夺人眼目。

令人眼前一亮的是,殿前檐廊下,挂着九盏千秋莲花宫灯。

以莲花为造型,以白纱为材质,以千秋为主题,九盏精美而硕大的宫灯美轮美奂。夜色笼罩的时候,它们将散发出明亮、辉彩的光影。

时辰将至,已有一些朝臣携眷来到琼庭,四处看看。

林致远有点紧张,担心待会儿在台上出错、出糗,叶妩安抚他,说上次他配合得很好,这次一定也会很顺利的。他说上次他只是配合她、不必跳,这次可不一样,她鼓励道:“林大哥,你就当作跟我练舞,不看台下的人,这样就不会有压力了。”

“压力?”他大惑不解。

“我意思是,紧张。”她赶紧解释。

“安阳公主到——”外面传来公公的通报声。

偏殿的人纷纷躬身行礼,叶妩和林致远也转过身行礼。

安阳公主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女儿叶媚和两个宫娥、两个公公。

今日是孙太后五十六岁生辰,身为女儿、外孙女的安阳公主和叶媚,自然进宫贺寿。安阳公主着一袭华美繁复的紫红宫装,高髻上缀满了金钗珠花,宝光流转,是楚国端庄高贵的公主。叶媚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却穿着一袭艳红锦绣罗裙,假髻堆得过多,插满了金钿珠玉,脸上的脂粉过浓,虽然多了四分妩媚,却也老了六分。

叶妩预感不妙,这对母女来这里做什么?

“娘亲,这贱人真的在这里。”叶媚尖着嗓子说道,又惊又怒地瞪她,“她在潇湘楼编的舞伤风败俗,难登大雅之堂,竟敢在皇祖母的千秋宴上献舞!” “本公主不会让一只烂苹果坏了整箩筐,扫了母后的兴致。”安阳公主比女儿淡定些,浓妆艳抹的脸庞冷沉地板着,“来人,将这些闲杂人等赶出宫!”

“公主息怒。”林致远恭敬道,“公主明察。草民和叶姑娘为太后献舞,是太后的懿旨,并非草民等人擅自主张,还请公主……”

“放肆!”安阳公主怒斥,眼皮怒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叶妩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我胆小怕事,不敢违抗太后的懿旨。如果今夜太后看不到我的舞,必定扫兴,说不定会怪罪下来。那时,公主如何回奏太后?”

安阳公主的黛眉高高地挑起,眼眸微睁,“本公主如何禀奏母后,无须你费心。你以为本公主不知你在想什么吗?你以为本公主会给你机会吗?”

叶妩知道,她一定以为自己想趁此机会告御状,或者向孙太后诉说冤情,求得孙太后的怜悯,和娘亲回将军府。

叶媚阴沉道:“娘亲,不必跟她废话,立即赶她出宫!”

“我奉太后的懿旨献舞,若无太后口谕,我绝不会离开!”叶妩语音柔和,语气却是说一不二,“公主要我出宫,就去请太后的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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