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语,然后忽然笑了起来。|dyzbsp; 他原本坐在椅子上疯笑,见了我这表情,反倒变得正常了些,问我:“你笑什么?”
“我笑我这么容易就回到了半年前。”我重新坐了下来,“半年前我也曾为了类似的事情烦恼,但有个人说服了我。眼下的情况与半年前如出一辙,我却又烦恼上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那么,假如你无处可去、向我寻求庇护,我可以允许你留在艾林。前提是你得对自己施展易容术,然后搬到城市里,别想着搞什么鬼。现在,请便。”
他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真的?……你不在乎?”
我再次摆了摆手:“不送。”
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从窗口跳了出去。随即重新化为一只大乌鸦。
我看着他消失在苍茫夜色中,不禁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实际上,比那感觉更加强烈。他毕竟也是我前世的分身。
至于他所说的那一切……
就如同我担心的阿提恩一样,有何意义呢?
反正未来的时间还很多。更何况,他今天告诉我的事情也打开了我心中的另一个结——
我曾经疑惑,假如阿提恩、或者是随便一个什么人成为了神祗,为何会穿越到过去,屡次干扰我的人生轨迹。现在我似乎找到了答案——定然就是为了罗格奥。
也许在未来,已经有了什么人在为如今这一切而积极斡旋了。我只需要静心等待,便可见到最终结果。
直到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撒尔坦也没再来找我。
安德烈的战功不断传来,先是粉碎了北方贵族的“钢铁同盟”。然后又收复了欧瑞将近四分之三的土地。东大6人西蒙功不可没,师们则没一个人出场。
另有一个好消息——珍妮怀孕了。
这个消息令她欣喜若狂。原本对唯安塔的羡慕之情统统转化为对腹内那个小生命的担忧与欢喜……她甚至将我早早地就踢出了房间。
总之在艾林的这个冬天……乃至在艾林的这一整年。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好温馨的一段日子。
直到冬月八十三日。
安德烈通过瑟琳娜转告我,请我务必前往欧瑞最北方的行省“尤米尔克”。他将在那里击溃最后一股叛军,光复整个欧瑞帝国。
说老实话,这个消息正合我意。尽管这段日子美好又温馨,但我从前可算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冒险者。这些天来除了与矮人们交流遗迹科学的秘密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休闲娱乐了。我闷得有些透不过气了。
因而我在思考片刻以后,答应了这个请求。
同珍妮告了假,我打点全部行装,带上我的死灵骑士索尔……又一次踏上旅途。
沿路所见,令我对当初选择了安德烈而感到欣慰。他的军队纪律严明。军容鼎盛。在战时的高压之下。昔日的领主们变得同数百年前一样,温和而仁慈。然而战争所带来的伤痕依旧随处可见……破败房屋、路边的枯骨、毁坏的森林、干涸的河道。
然而这些是必不可少的牺牲。就像我曾经对安德烈说的那样——一将功成万骨枯,正是这些牺牲换了欧瑞的明天——有能力应对来自另一片土地威胁的明天。
至少我当时是那样想的。
穿越大半个欧瑞,花了我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等我进入尤米尔克地界的时候,路边已经生出新鲜的嫩草。树木枝头也变得微绿。早归的鸟儿合声歌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前方一座白石砌成的长桥桥头,便是一道关卡。
索尔驾着马车走到那关卡前面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两个卫兵——两个背着矮人制造的大火枪的卫兵挥手叫停,然后走过来敲了敲车门,我便将它打开了。
“请出示您的通行证,阁下。”一个长胡子卫兵对我说道。同时警惕地打量了车厢内一番。
我皱了皱眉:“……什么通行证?”
他退开一步,与另一位对视一眼:“王军司令部的通行证——您从哪里来?”
“唔……艾林城。”我说道。
“您沿途没有经过城镇?”
他这样一问,我似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我这一路的确没有进入过城镇。为了尽快赶到这个省,我隔上两三天才在马车里补充一次睡眠。饮食则从沿路进过的村落、或是偏僻的领主封地中取得。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跨越这片辽阔国土。
想必沿路的大型城镇一定会颁“通行证”——这东西的战时很常见,主要是为了防止敌对分子搞破坏。但我错过了它们。
于是我摊了摊手,微笑道:“抱歉……一路只经过小村庄,没来得及领取那东西。然而……”我指了指马车外面的徽章,“我是艾林公爵的族亲——艾林公爵同安德烈……”
我说到这里。那卫兵脸色一变,大喝道:“大胆!”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们两个已经摘下了肩头的长枪,直对着我:“竟敢直呼陛下的姓名!”
坐在车前面的索尔已经嘭的一声跳到了地上,大步走向那两人。
两个卫兵后退一步,摆出射击的姿势:“止步!”
今天这经历真称得上是“奇遇”了。这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话。不过看这两位的反应……安德烈做得的确不错。
我无意与这两位忠实的守卫生摩擦,于是对索尔摆了摆手:“行啦。”
谁知这两位得寸进尺,在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