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女人来说,她的一生真正追求的不过是一件事儿,就是希望能够被人爱,那么她就会觉得很幸福;能够被人疼,她会觉得很温暖;能够被人挂在心上,她就会觉得很感动。”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却是恰恰表达出了傅冰倩的迫切心情。
相较于傅冰倩的迫切,似乎穆欢就优雅多了,浅浅的笑着,不过分热情也不见得冷淡,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毛病。一看就是那种将美融入骨髓的女人,已不需要做作就能呈现自己的最佳状态。
在傅冰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穆欢的表情很平静,像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很认真,准备在必要的时候给予自己的意见或者建议,只是两只交握的手,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紧了紧后又被她慢慢地放开了,一切归于淡然,无人能够知道她此时的感受。
唯有她自己知道,恨意正悄然地占据她的心头。
傅冰倩继续道,“我也不能脱俗,我承认自己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位。要在过去我会觉得,卓然是我今生的认定,却在碰到廖天磊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才是我今生的唯一。你知道的,认定跟唯一是有区别的。认定是可以不带感情的,只要意识支配就好,但是唯一却是不能被取代的,是交托了一生的。我很传统,我希望一辈子就一个人就好,太多只会成为心灵的负累。我爱廖天磊,我现在满心满眼全被他一人占据,已经无法分出位置给别人了,只怕一点缝隙也不存在了,所以我现在只能有负卓然。”
这是傅冰倩第一次跟穆欢谈到了这个问题,过去不谈,是因为心里还有犹豫与顾虑,她的犹豫与顾虑也都是因为穆欢,害怕会伤了她的心。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毕竟她跟卓然在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得益于穆欢。是穆欢将卓然引荐到了她的面前,是她告诉自己一切关于卓然的好,让他们还未相见,便已经心生向往。
于是,她跟卓然在一起就这般的顺理成章,甚至产生了一生相托的想法。如今,在遇到廖天磊,她却想抽身而出,全身而退,多少有些见异思迁之嫌,也似乎辜负了穆欢的一片好心。
生活的沉浮早已经将穆欢脸上的表情练得炉火纯青了,没有多大变化,一双含了太多的东西,傅冰倩试图想从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她注定还是失败了。
穆欢摊了摊手,表示让她继续说下去。
继续?这就是傅冰倩的本意,她不喜欢拖拖拉拉,“卓然对我还能够一如既往,我觉得很感激,但是也觉得是一种负累。因为他的情注定我是不能够回应了。我希望他不要再将目光锁在我的身上,我希望他能够将眼光放远,希望他能够发现更美的风景。”
“他最近找过你?”穆欢不想问的,她想一直听下去,想知道傅冰倩的想法,想了解卓然的动向,但是内心的煎熬就像是一盆放在油锅里煎炸的食物,火候刚刚好,那就会是一道美味,芳香四溢,色泽诱人。如果炸过货了,就会变成黑漆漆的一块儿,甚至还会肆意地冒出浓烟,将整间房子都给毁了。
穆欢现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心里的煎熬已经过分旺盛,想忍却已不是她能承受的范围。
所幸的是,她的脸上仍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挂着淡淡的微笑。也许是傅冰倩功力尚浅吧,其实要是仔细辨别的话,那抹笑早已经僵化了。
“昨日,在老区的一个旧咖啡吧里遇见了卓然。”傅冰倩停顿了一下,想后面的话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表达,昨日的她的确是有感动的,那个咖啡吧的确是成就了她的怀旧心里,但也仅止于感动,并不能代替感情。
这里的感情太过复杂,令傅冰倩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背对着穆欢,边踱步边说,“他将那间我们常去的咖啡吧给盘下来了,还是老样子,一样的装扮,一样的味道,甚至是连服务员都没有变过。刚进去的时候,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让我想想,我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去过了,几个月?一年?两年?或者说是自从卓然离开?但我却是能够清楚的记得那里的每一个小细节,因为我最喜欢和你、和卓然、或者和杨茜坐在老位置,一杯咖啡就足够我们坐半天,甚至有时候坐一天。我们那时候还曾经为老板担忧呢,说以他这种做法肯定是不到半年就要倒闭了。因为那样的经营方式,盈利已然成为奢求,但却成就了我们的一种情结。”
傅冰倩转眸看向穆欢的时候,她正在拿着一张纸巾,撕得很认真,撕得很专注。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里有事儿的时候,就喜欢撕纸巾,一条一条的堆积在一起,然后再被你揉搓成一颗颗小纸球。”
听到傅冰倩的话,穆欢一怔,宛如一阵闪电击过,让她神游的思绪马上得到了回拢,定睛一看,的确桌子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堆起了一个小鼓包。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习惯的?为什么作为当事人会一点都没有印象呢?
而傅冰倩,原来她并不糊涂,甚至是比任何人都清醒,却将一切事情都埋藏进了心底,心思通透得让人可怕。穆欢俯身双手捧起那堆纸屑,像是对自己的一种不满,将纸堆用力一捏,有重重地揉搓成团,朝纸篓丢去,方向精准,力道狠戾。
“我这人闲不住,总是想要找点事儿做。”像是对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做的一种解释。
傅冰倩并不点破,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