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果他会知难而退的话,那么他就不叫廖天磊了。
所以他相处了计谋,用了一纸契约,将她捆绑在身边。这样,让她做他背后的女人,去温暖他冰冷了三十年的心。
但他起了贪念。
他开始避忌她心里有人,他要将那个人留在她心里的灰烬全部掸除。
在这里,在这个他将梦想全部封存的地方,用一个男人最有力的武器,破碎了一个女人封存起来的冰心。
这块冰被击碎了,柔化在了他的怀里,从他每一个张开的毛孔里钻入,潮湿了他坚硬的心。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要的远不是站在身后那么简单,他要她、要她的身、要她的心、要她的所有,细致到每一根毛发都只属于他一人,不得背叛。
廖天磊以为自己的隐忍克制,已经足以支撑他,冷静地对每一件事情做出分析判断。他总是努力地想给妻子更多的空间与自由,他想作为婚姻的长者,他应该对她学会包容,所以他想要让她自己处理与卓然的事情。他想给自己的妻子多一些信任,所以当乐森拿着那些张片给他看的时候,他想在这件事件里扮演一个不知者。
他打电话给妻子,是希望妻子能够主动提起,并向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然而,他的妻子做了什么?避而不谈,她居然对他避而不谈,而且越发放肆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看来是他平时太过惯着她了,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都开始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惯着她,那还能在怎么办呢?难道要抱起她揍一顿,或者是把她关起来,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都不好,那样只怕会吓到她,会让她以后对他避之如蛇蝎。
他斟酌再三,那是好好的凉她一下吧,让她冷静下来,好好地反省反省。
八天零十二个小时,他给了她足够的冷静反省的时间,算是对她的惩罚吗?他不能确定,但他十分确定的是,他是真真地惩罚了他自己。因为在这八天零十二个小时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想她更多了一分。
思念如潮水,汹涌澎湃,泥泞成灾,就要将他完全湮灭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她的反省电话,却说了一句她吃得好、睡得好、还长胖了。
真好,真好,这也是他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
可当话就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时候,他发现自己快要疯了。
疯了一般地做着毫无理智的事情。
抛下几十名新晋高管,在深夜十一点闯入病房,只是为了验证一下她说的话。
昨夜,他见到了他的妻,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他的妻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过得更加滋润。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的心那么痛,那么痛。痛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无以复加了。
痛,却也是一剂药。让他瞬刻明白了,生活需要一些改变。怎么改变呢?那就从来再来一遍吧。
丰富的学识、多舛的经历、失爱的童年,早就教会了他生活中的现实面跟残酷面,他早就对生活失去了过多幻想,可为什么当傅冰倩拿着一串手链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会相信那是希望呢?
因为那个女孩儿的到来本身就点亮了他生命中的光,那光被他称之为希望之光,那是一种人间最温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