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苏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被当做什么嫌疑犯带到警察局接受调查。

小小的一间审讯室,一个男警一个女警,翻来覆去就是几个问题。

“五月十八日那一天你在干什么?”

“你在六安是什么身份?和程景时是什么关系?”

“章合的招标文件是不是你窃取的?”

五月十八日那天干了什么,顾苏早就记忆模糊了,还是在吕警官的提醒后才想起来,那天她因为顾长庆的事情去找了章承煜。

只有她在章承煜的办公室一个人独处过,还翻看过桌上的文件。

只有她和招标的实际获益者有亲密关系。

只有她和章承煜有纷争和宿怨。

所有的嫌疑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所有的解释都已经说完,到了最后,顾苏只能疲惫地一遍遍重复着,“我没有做过,我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吕警官在旁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不是证据确凿,他几乎都快要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柔弱而淡然,不可能会是这件泄标案的元凶。

他对着助手使了个眼色,女警点了点头,站起来对顾苏说:“你再好好想一想,一味否认是没有用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人证物证,你如实交代,可能还有机会得到事主的谅解,从轻处理,今天就先到这里。”

顾苏松了一口气:“那我可以走了吗?”

女警摇了摇头:“我们有权利羁押你二十四小时,你明天下午才能走。”

顾苏愕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不行!我还要去医院,承煜还在昏迷,我不想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我!”

吕警官不为所动:“这个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事情,我们只负责查案和真相。另外,你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我们会提供人道主义的帮助。”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去医院!他在等我!”顾苏几近绝望地看着他。

吕警官摇了摇头,和助手一起大步走出了审讯室。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顾苏一个人,骤然而至的安静几乎让人窒息,顾苏呆滞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这已经不是协助调查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警方分明已经把她定为了头号嫌疑犯,而且手里已经有了证据。

会是什么证据?难道是章承煜在怀疑她吗?难道……章承煜一边怀疑她一边还能做出那些追求她的事情吗?

顾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旋即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是章承煜。

那难道是陆文城?可是,今天下午,两个人分明已经把以前的过节都一笑而过了,如果是他,根本没有必要下午这样演戏啊!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她可能不会介意被困在这里,二十四小时,睡上一觉就一半时间过去,可现在,章承煜在病房中昏迷不醒,她怎么能在这里浪费二十四小时呢?

她想要陪在他身边,想要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想要奇迹的出现。

用力地敲了敲门,她试图和警察交涉:“有人吗?你们让我打个电话。”

“你有权利打电话给你的律师,需要吗?”女警在外面回答,“当然,我也可以代替你通知你的家人。”

她哪有什么律师!而通知家人,除了让孙晴担忧,对她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不,我可以给章承煜的父母和爷爷打电话,他们会告诉你们,我不可能泄标,”顾苏灵机一动,“我还有章合的股份,章合出了问题,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就算章合的章承煜打电话来也没用,”吕警官冷静地说,“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他打电话只能表明他有放弃民事诉讼的权利,并不影响我们的办案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苏一圈圈地在房间里打转,最后却只能疲惫地趴在了桌子上。

石夏蕊莫名的丧心病狂,突如其来的身陷囹圄,她隐隐觉得,冥冥中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戏弄着她的命运。

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不能崩溃,既然一切避无可避,那就来吧,她就不信了,还能把这件没做过的事情硬生生地栽赃到她头上吗?

一整个晚上,顾苏都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一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早餐是别人送进来的水和面包,吕警官和助手到了中饭的时候才来,吃完后又接受了一场讯问,翻来覆去还是那几个问题,顾苏的身心虽然都已经疲惫不堪,可回答的依然和昨天一样,听不出破绽。

吕警官显然对她的状态感到有些意外,有人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显然有些惊讶,紧盯着顾苏说:“程景时来接你出去,你还要否认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吗?”

顾苏精神一振,冲着他嘲讽地一笑:“我从来都没否认过我和程景时是好友,不过,既然你怀疑我卖标他买标,怎么就光会欺负一下我们这种没背景的平头百姓吗?有本事你让景时也在这里呆上二十四小时啊。”

吕警官的嘴角有些僵硬,不是他不想,只是六安的律师团不是吃素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当然不愿意惹上这种麻烦。

“顾小姐,相信我,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我羁押你有正当理由,我们有监控录像显示,你在章承煜的办公室里翻看了招标书。另外,你的账户里有巨额不明收入,你能解释来源吗?”吕警官冷不丁地问。

顾苏愣住了:“巨额不明收入?”

“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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