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莲清澈的双眸微有些不解地望着远眉,远眉却转了目光,无暇再和她说话了。戏台的女子已经在读远眉的《咏石榴》了,吟哦之间也是满口称赞。
远眉撇开英莲偷偷将眼波向秦钟处流转,秦钟也正投来目光,深情中似乎带着领会的意思。四目相对,远眉像被火花灼着了,迅速含羞低了头。耳边只听得远方道:“远眉的诗越发长进了,只是大大咧咧的风格不变。”
秦钟回应道:“远眉妹妹开朗,不像一般小女孩的扭捏,正是难得之处。”口吻中不是恭维,竟有几份回护。远眉见他这样不避嫌地赞她,早已如吃了蜂蜜,直甜到心里,又怕英莲她们打趣,忙抬手装作整理发鬓的姿势掩饰着。
这时,台上女子“咦”了一声,说道:“这首笔迹不同,应是姑娘的字,是《咏牡丹》。”接着慢声吟道:
“国色天香自fēng_liú,
无为折腰媚公侯。
宁为西都园中仙,
不上贵妇陪嫁楼。”
吟罢轻唱一回,说道:“若不是字迹如此秀丽,这诗无一点女子的娇柔,竟只像是男子的气势,差点误认成是男子所作了。”
远方也有同感,不觉点头,向秦钟叹道:“以前你常说莲妹妹志向不凡,我还存疑虑。这一次见莲妹妹的诗,原来果然有易安居士遗风,巾帼不让须眉。”
秦钟也叹道:“幼时英莲尚有浓艳之词,这几年的磨砺竟褪尽了华丽,简朴中直抒胸臆,带着男儿硬朗之风,今人胸怀舒畅。”
远眉更是喜得拉着英莲说道:“难怪你刚才不与我看,原来竟是这样大气的诗,让人惊喜。”
英莲被众人盛赞,羞得坐不住,只央求道:“好姐姐,你就别再添乱了,我哪里就像你们说得那样好了。”又向琴儿道:“快些与大爷们添茶果,占着嘴,看他们还说话不。”
大家见她羞得满面飞红,向远眉求情,拉着琴儿求助,小女孩的娇态毕现,哪里还有诗词中的硬气,皆哈哈笑起来。
远方心神荡漾,眼光像粘在英莲身上放不开,敬佩她的气节,惊讶她的诗才,喜爱她的娇羞,更沉迷她的天真美丽。口中仔细品味她的诗,相识以来的许多细节涌上心头,如淙浣山泉流过,心结豁然解开,暗暗下定了决心。
《天女散花》的戏目演罢,日头的光辉也尽了,没有了耀目的明亮,只有余辉映得满天红霞涌动,如织锦铺展开来,灿烂无比。
远眉提醒远方道:“哥哥刚才说太阳西斜就会有个新鲜节目的,这会儿可是快日落西山了。”
远方因妹妹呼唤才转回了眼光,说道:“这怎会忘记了。”伸手向友儿示意。友儿忙不迭跑去,待回来时,戏台周围的纱灯已悄悄点亮了。光不甚明亮,一团团昏黄的,如灯笼外温柔。轻柔的光穿透纱幔,粉红的纱染上黄色,整个舞台如沐浴月光,呈现梦境般的奇幻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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