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就看到董氏的贴身嬷嬷,宁嬷嬷正在低着头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花’池旁边。( 新章节ЩЩ. 。
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半点嘴巴开合,可是倾却知道那声音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的。
“有劳宁嬷嬷‘侍’候夫人了。”
倾似是而非地回道。
董氏身边的贴身嬷嬷,那伊嬷嬷早因为水儿一事,而被带去了京兆尹府,之后便再不曾出现过,下场可想而知。
而另一名这宁嬷嬷的作风与伊嬷嬷却全然不同。
这老嬷嬷跟在董氏的身边,多年来不显山不‘露’水,仿佛不存在一样,一直默默无闻,可也是在董氏身边呆得时间最久的。
这样的一个人,若非是董氏的贴身忠仆,倾都想不通,董氏留着这么个“没用”之人在身边有何目的。
如今董氏被看管起来,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驱散,惟有这宁嬷嬷,不离不弃地守在这座醉香院中,倾虽然不喜董氏,可是对这样的忠诚之人,多少还是有几分钦佩。
她抬步要入,从宁嬷嬷的方向又传来道声音,“夫人病了,病得极重,渡到大小姐身上,便不好了……”
这样的话,倾若是不把它认作警告,那就太蠢了一些。
望着那极力把脑袋埋进‘胸’口的宁嬷嬷,倾突然勾‘唇’一笑,对她说道,“既然夫人重得这样病,那么便由宁嬷嬷您前头带路吧,向夫人禀报一声,就说倾来看她了。”
听了倾的话,宁嬷嬷在原地冰立了一阵,就在众人以为她根本把就大小姐的话当耳旁风时,她豁然抬步,低着头朝前走去,果然顺着打开着的屋‘门’而入,继而掀起珠帘,进了董氏的房间,倾在外面,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之声,过了半晌,宁嬷嬷出来了,来到倾的面前,她依然是把脑袋塞进‘胸’口的样子,禀道,“夫人请大小姐进去。(
“如此,便多谢宁嬷嬷了。”
倾笑笑,‘露’出最清澈纯真的笑容,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抬步入屋子的时候,陡然就见到她身边的宁嬷嬷突然之间好像飞起来一般,身子横斜着朝屋内撞去!
待宁嬷嬷重重砸进‘门’内的地面时,众人才看到大小姐轻轻地拍了拍手,这才明白过来,刚才大小姐抓着宁嬷嬷,把她扔进屋的。
就在众人莫名时,突然听到倾吩咐道,“你们进去看看夫人怎样了?”
有人便进屋内去看夫人,但是半晌都没出来。
继而便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进去,一样都没出来。
屋‘门’外面静极。
两列嬷嬷以及一列小丫鬟,每一个人的脸上开始‘露’出诡异的表情,纷纷抱紧了自己。
大白天的,她们却觉得极冷,繁‘花’绕枝,她们却觉得好像是在冬日中一般,那冷透进了骨头里面,把她们的血髓紧紧攫住,生生撕裂,她们想尖叫,可是有什么堵在嗓子口,只能咯咯地干打颤,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肖胥见无人再敢进入,便当先一步要入,结果被倾抓住了。
倾面‘色’极淡,淡若远山,她朝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刚才宁嬷嬷进去之后,却偏偏平安出来。而我派进去的人,却一个都没出来。可见宁嬷嬷心思歹毒,害人不浅。你们,取板子来,好好‘侍’候宁嬷嬷。”
只听到大小姐要打宁嬷嬷板子,而并非是让她们进夫人屋内送死去,顿时粗使的嬷嬷们如‘蒙’大赦,飞快而去。
倾抬步入了屋,坐在正椅上,目光邪冷,恍若罂粟绽放。
她命人把宁嬷嬷拖到进内屋的‘门’口处,然后令粗使嬷嬷动板子。
内屋的珠帘‘波’动,而里面不远处隔着屏风的地方,正是董氏的‘床’榻。宁嬷嬷在这个位置挨板子,能够很清楚地被里面的董氏看到听到。
十板子下去了,宁嬷嬷连点声音都没吭,空气中只听到板子落在‘肉’上的噗噗声,半点呻‘吟’哼叫都没有。
倾见之,不禁笑了,果真是忠仆。是担心主子听到心疼,所以才一声中吭的?
突然想到董茂处置自己时用过的那带着长针的板子,倾笑笑,朝一旁的粗使嬷嬷吩咐,“去换一种板子。咱们府上不是有那种带着长针的板子吗,去拿来,给宁嬷嬷用用看。”
“是。”
有人去拿,并且很快为宁嬷嬷用上了,不过三下,静谧得只听到噗噗挨板子响声的屋子,顿时便传来宁嬷嬷承受不住的哼叫声,一声重似一声;然后慢慢地血水从腰处溢出来,宁嬷嬷渐渐地不动了,她的哼叫声,一声又轻似一声。
倾这时候觉得自己的袖口微微一动,发现肖胥不忍地伸手扯扯她,朝她摇头。
“肖胥,我若是不打的话,夫人定然是不会放过刚才进去的那几位嬷嬷的。宁嬷嬷的命是命,刚才那几位嬷嬷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若是以一命抵一命来说的话,宁嬷嬷自己还赔不过我那几位嬷嬷的命。”
见倾说得是这个道理,肖胥默了声,只是别开眼,不看满身是血的宁嬷嬷了。
“宁嬷嬷昏过去了。”
“泼上盐水,继续。”倾好整以暇地说道,她轻轻地把自己的‘腿’放在另一条‘腿’上,翘起了二郎‘腿’,转而又朝外面吩咐一声,“上茶来。坐了这么久都渴了,顺便来盘点心。”
她这话一落,下面的人均明白大小姐这意思了,敢情不是要呆一会儿便走的,她是想在这里长时间呆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