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庭大发雷霆,当着帐内将士的面对倾玥一顿下马威,他说罢之后,便凌厉地盯着倾玥,似乎是在期望她能够认错,或者是马上跪下来请罪。
可是那个被他厉声厉吼训斥一顿的丫头,竟然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没事人儿似地望着眼前的病人,对他刚刚说的话,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萧金庭面容铁青冰寒,厉指着倾玥寒声令道,“来人啊,把她给我押下去!”
“大将军,”外面的兵将还没进来之前,倾玥已经懒懒出声,不在意地提醒道,“大将军可以关我。只不过,萧羽菲若是治不好这些病人,而大将军又把我关起来了。到时候圣上问罪下来,我可不承担这份责任。”
“你……”
萧金庭闻言,气得面堂发青,鼻翼一掀一掀的,他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望着不远处的倾玥,心里面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会冒出这么一番话。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以为自己会把她推出去承担责任吗?
简直笑话!
菲儿已经可以把瘟疫治好了,将来受到封赏的也是菲儿。跟萧倾玥这个丫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何况,我犯了怎样的罪。大将军要关我,可得需要个罪名。”倾玥不在意地笑笑,坦荡地回视他。
萧金庭竖起了眉头,眼珠子像要瞪出来,死死地盯着倾玥,终于他吐出口气,恶冷冷地斥道,“既然你是皇上派来的,那么以后皇上自然会对你的罪名定夺!”
他说着再不管倾玥,背着手急冲冲地离开。
倾玥扫了一眼帐内几名蔫蔫的病人,趁着萧金庭离开,四下没人看守,她忙上前,把病人的手臂衣服撩开,查看皮肤,摸把脉搏,量试体温。
“你在干什么!”
这一切才刚刚说完,萧羽菲的声音便在背后尖厉地响起来,仿佛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猫,临终前所发出的最后一声尖嘶。
倾玥收回手,转身朝外走。
“萧倾玥,这里所有的病人都喝过我所煎制的药了,他们病好,全是我的功劳,与你无关。你术想抢去!”
萧羽菲穿着罩薄纱的艳紫色长裙,内里衬着同色系的绣着金丝钱的牡丹花纹饰,看起来高贵大方,仿佛是去参加宴会的贵族女子一般。
倾玥瞄了一眼她这身打扮,冰凉地笑了。
“你笑什么!”萧羽菲看到她笑,就忍不住浑身发凉。
母亲死的时候,她见过萧倾玥的这种笑,那时候她被虫山环绕,几乎要被当成美餐,还生生地被萧倾玥刺了一刀,直到现在那伤口在夜雨之时还在隐隐作痛。
她恨萧倾玥,但骨子里面她更怕她!
可是萧倾玥活不长了,她绝不会允许一个自己怕的人活在世上,绝不!
倾玥收回笑,清咳了一下,温声告诫,“二妹,这里不是选美大会,更没有黎王,这里全都是病得快要死掉的病人。麻烦你专业点行吗,穿这么漂亮,你是想勾搭男人还是想显示你的美丽动人呢。走了。”
她说罢便朝外走,萧羽菲手中端着药碗,直到听完萧倾玥的话,她气得浑身哆嗦,几乎失语。
“对了,”倾玥走到门口,掀起了门帘,回头补充道,“忘记告诉你了,瘟疫可是会传染的。若是染上了瘟疫可是得不偿失。二妹你身子弱,就更易被传染了。小心哟。”
“萧倾玥!”
萧羽菲再也忍不住,把手中的碗汤对着倾玥的后背便砸了过去。
呯的一声,那汤碗落到刚刚坠下的帘子上,刚巧,倾玥走出来,那药汤半滴没浇到她的身上。
外面,红笺和叶兰两个人都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染病了,愣着干什么,走吧!”
倾玥朝前走了两步,见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不由地嚎了两声。
“小姐,我们错了。”
叶兰和红笺齐声说道。
“知道错在哪了。”倾玥回头,淡淡看着这两个丫头。
红笺冲动,倾玥还能理解。
这个叶兰竟然也跟着冲动起来,还真上了人家的当。
“小姐,咱们做了那么多,最后却得到这个结果,奴婢实在是不服气,才会…”
红笺不服气地解释着,倾玥已经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走吧。”
最后吐出两个字,倾玥率先走在前面。
走出了病疫区,倾玥等人出了大营,打算回裕同城。望北而看,传来阵阵练兵之声,她骑在马上朝那处乌鸦鸦的地方看去,似乎是有人在练兵。
红笺和叶兰跟着看了两眼,两人俱没说话,心事重重的。
倾玥打马往裕同城处而去,身后突然响起急烈的马蹄声,随即传来男子的喊道,“萧军医,闵将军请您过去!”
原来在那里练兵的是闵如风。
倾玥听闻自己被掳至匈奴王庭时,闵如风曾经派出一支信随兵将,与长卿一同救自己了。
她遂勒住马,点头,朝着练兵之地而去。
闵如风的兵,队形笔挺,一排流水锋镝般刚硬锐利,兵士执刀,一招一式,练得硬朗如风。
“见过将军。”
倾玥到跟前,下马向闵如风施了一礼。
“萧军医,你难得有空闲,本将便找你来看看练兵。”
闵如风微笑说道。
倾玥看到他的眼瞳中,波动着真实的笑意,她遂还以微笑,“多谢闵将军美意。”她说着,抬抬下巴,点点面前的这些兵士,“兵强马壮。”
“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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