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朗一指那家酒肆:“高晨,去问问他们有没有空房间,咱们今晚就住这里吧。”
“知道了,二叔。”高晨一打马冲着酒肆跑了过去。
一会功夫高晨便跑了回来:“二叔,还有一间空房,我已经和老板说好了。”
“那就住下吧。”许朗一抖马缰绳就要前行。
高晨一把拉住了许朗的马,压低声音说道:“酒肆里已经有人,看样子像是朝廷的官员。而且人不少,带着行李,有七八个。”
肖俊哲开口问道:“哥,是锦衣卫还是东厂?”
“都不是。”高晨说道,“我看着像是微服私访或者是辞官回家的。为首的那人大约四十岁,看他的举止不像是一般的官员,恐怕品级不低。”
“是吗?”许朗问道,“看出来他们是从哪来的吗?”
“这个倒没看出来。”高晨说道,“不过我听到有人叫他史大人。”
“史大人?”许朗吃了一惊,“难道是史可法?”
许朗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到了北京以后如果崇祯真的答应调集南京一带的兵马去西安,那么派谁去比较合适呢。许朗把能想到的人挨个在心里过了好几遍,觉得还是史可法比较靠谱。
虽然后世很多人对史可法的评价是忠心有余,可是能力低下,以至于无能昏庸,但是许朗还是觉得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只要崇祯能够重用史可法,榆林湾再帮一帮他,那么他还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想到今天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能遇到他,许朗突生了很多的想法。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史可法,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和他畅谈一番,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许朗想到此处,冲着高晨和肖俊哲微微一笑:“走,咱们去会一会这位史大人。”
三个人纵马来到了酒肆的门口,许朗跳下马将缰绳扔给了店小二,抬腿走进了酒肆内故意高声喊道:“店家,把我们的马喂好了,拿些酒肉来吃,明天一早还要往北京赶路,耽误不得。”
酒肆老板忙殷勤的迎了上来:“客官,您定下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饭菜是给您端到房间里还是在这吃?”
许朗撇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两桌人,其中一个四十左右岁,面皮有些黝黑,器宇轩昂的人听到许朗的叫嚷抬头看了一眼。许朗冲着他微微一笑,继续嚷道:“就在这吃就行。劳烦店家了,敢问去北京可是从这往北走?”
“正是。”店家答道,“一直往北就到了庐州府,不过隔着北京还远。客官稍坐,小人这就去预备酒饭。”
许朗招呼着高晨和肖俊哲坐下,眼角不断地往旁边的桌上瞅,那两桌的人却只在低头吃饭,并无人看向这边。
许朗冲着高晨使了个眼色,高晨会意,用不高但又能让别人听到的声音问道:“二叔,您说咱们这次去北京能见到薛大人吗?”
“唉。”许朗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可说不好。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是薛大人见不到,咱们就去军官教导团,他们会有办法见到的。情况紧急,咱们必须要见到薛大人。”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店小二将酒饭端上,许朗制止了两个人的声音:“先吃饭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
店小二将酒饭放下,大厅里就剩下了许朗三个和旁边的两桌人。许朗埋头开始吃饭,旁边桌上的那个四十岁的人抬头看了看周围,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了过来。
许朗也放下了筷子,起身抱拳问道:“不知这位仁兄有何事?”
“这位仁兄。”那人也抱拳说道,“在下唐突,方才仁兄所言在下听得一两句,不知仁兄口中所言的薛大人可是当今首辅薛大人?又不知仁兄同北京的军官教导团有何瓜葛,又有何紧急要事?”
“没有,没有。”许朗赶忙否认道,“仁兄听差了,在下并没有说薛阁老。”
那人又施了一礼:“在下不才,姓史,名可法,字宪之。”
许朗大惊失色,忙还礼道:“原来是史大人,请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史可法微笑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琼州府崖州榆林湾先宋遗民许朗。”
这次轮到史可法吃惊了:“你是许朗?榆林湾的先宋遗民?两次奇袭盛京,官拜正三品参将的许朗?”
许朗和史可**流的吃惊:“史大人知道在下的名号?”
“何止是知道,本官对你们榆林湾佩服的五体投地,只可惜无缘相见,没想到今日在此遇上了许将军。”史可法拉着许朗哈哈大笑,又扭头吩咐道,“店家,拿好酒好菜来,我要同许将军开怀痛饮。”
许朗相让道:“大人请上座。”
“同坐,同坐。”
许朗三人陪着史可法坐了下来,几杯酒喝完,寒暄了几句,史可法问道:“不知许将军刚才所言的紧急要事到底是何要事,可否为本官讲说一二?”
“劳烦大人下问。”许朗把西安失守,杨嗣昌和洪承畴退兵以及皇太极可能的举动简单的和史可法讲了一下,史可法的眉头越来越紧。
“史大人不必担忧。”许朗假意劝道,“我想圣上会有万全之策的。”
史可法微微摇了摇头却没有正面回答:“本官岳丈故去,急于回去奔丧,唉。”
许朗知道史可法目前是因为岳父的去世而离职。丧满后,史可法就被任命为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接替朱大典总管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等地。史可法弹劾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