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泼墨一样的黑。我跟着林语心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整个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云雾。似乎要下一场暴风雨了,出奇的闷热。
林语心开着车,穿过了几条街道。进入了一条幽深的巷子,这巷子里黑漆漆的,两边没有路灯,透过车灯打出来的光,隐约看到见巷子的尽头,有一栋工厂一般的房子。
那里,应该就是火葬场了,没人会无缘无故来这个地方,尤其是在这个深夜里,而一起都显得安静异常。
来到了门口,林语心把车停在了一边,熄了火之后,她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盯着外面,似乎在观察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解道。
林语心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随即她拿出了一个好像夜视镜一样的东西,放在了眼前。一边朝火葬场里看,一边说道:“别随便说话,就算想说也尽量小点声。”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一直等。”林语心神色严肃的说道。
“等什么?我们在这里又能做什么?”我有点迷茫。
林语心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我,说道:“等你记起来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好像没来过这地方,我在想是不是你们情报有误,或者是有什么误会的地方?”我疑惑道。
林语心却很认真的说道:“怎么可能,为了这件事,我们事务所追查了一年,我觉得你的老婆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居然把你就藏在我们的城市里。我们却没找到你。”
她说的应该是苏橙,可是我和苏橙过的生活挺正常的啊。
林语心好像看出我的疑虑,接着说道:“鬼魂的法术光怪奇异,各式各样,高级的鬼魂,甚至能够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完全看不出破绽,而且有一种障眼术。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后,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想让谁看见就可以看见,想让谁看不见就看不见,你的那个老婆,障眼术一定达到了这种境界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七星决里似乎有过这方面的记载,上面说,凡是鬼魂之类,都或多或少会用障眼法,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和真假的程度,平时里,人们所说的鬼打墙,多半是一些普通的鬼魂作祟,普通鬼魂见不得阳光,经常在夜里出没,多有怨气,促使这些鬼魂对人进行报复。
阳气低的人,有时候会遇见这种鬼魂,而且这种经历,不少人都遇见过,已经不足为奇,然而有些鬼魂的造诣比较高深,而且在阳间停留的时间长,就好像林语心所说的那样,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我想,自从我遇见了那些诡异离奇的事后,这种障眼法已经可以理解,从鬼城到悬天河,我已经不止遇见过一次这种障眼法,甚至还有鬼魂幻化成我自己的模样。
那么苏橙如果是一个鬼魂,她变成苏月儿的模样,也不足为奇了。
想来我也是糊涂的,其实非常简单的道理,我却是当局者迷,偏偏分不清楚。
“哎,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林语心推了推我。
我缓过神来,苦笑道:“什么都没想起来,我对这里完全没印象,以前我没有经历过这些的时候,别说是火葬场了,我连晚上也不会轻易去偏僻的地方。”
“你非要不信,我也没办法,如果当时我们的探测器拍下的影像还在就好了。”林语心显得有些懊恼,她那冷艳的脸颊上透着一丝惋惜。
“怎么?那影像去哪儿了?你看过了?当时我在这里做什么?”我问。
林语心无奈道:“当时我就在这里,赶到的时候,我们的那个队员已经失踪了,为了取证,我立刻调取探测仪,准备复制影像,才看到你出现,后面没来得及看,就忽然有东西来袭击我,当时我还因此受伤,饿那探测仪连同影像一起被毁,若不是所长及时赶到,恐怕我也会死在这里。”
听她说的够邪乎的,我猜测道:“当时袭击你的,应该是什么邪恶的鬼魂之类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而且对方极其厉害,只是我到现在还想不通,你那时候还是个普通人,来这里做什么呢?所以我们只能四处去找你,现在看你这样子,我们好像要白费心机了。”林语心显得有些沮丧,甚至有埋怨我的意思。
我当时真有点无奈,苦笑道:“我也被搞糊涂了,你以为我不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吗,我到现在,连自己爱的人在哪里,是谁都搞不清。”
“所以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们的出发点一样,我要查案,为我的队友讨回公道,而你是因为爱,所以要找到你的爱人,那个应该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苏月儿。”林语心望着我,显得意味深长。
我捂着额头,感到很乱,我说:“或许,苏月儿根本就不普通呢?也许她本身就是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呢?”
“是吗?那你想过没有,她当时为什么要走开,难道仅仅因为不是我的对手?还有,她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你想的通吗?”林语心质问道。
我当时无言以对,隐约觉得,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我突然想起了如风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一入江湖深似海,再回头已看水不是水,这倒是跟我的处境很像。系池尤弟。
那一刻我和林语心都渐渐沉默下来,我们是两个陌生人,因为此事联系在一起,却在这个深夜里,等待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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