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闻言微微蹙眉,手握着苏念的皓腕,带着苏念的手往自己胸口上,心跳如阵阵喜鹊出巢一般踊跃,“摸着我的心,我就告诉你。我裴子墨,对天发誓,从见到苏念第一眼起,眼里便再不能容得他人,自决心随之之时,就决心今生只容你苏念一人踏我红尘。”
苏念杏目微敛,细嫩素手感受着那颗隔着胸膛却为她跳动的心,裴子墨待她如何,她都是看在眼里的,有什么好担忧的。如若他裴子墨当真与寻常男子一般,受不了诱惑,三妻四妾地纳入府,她苏念离开便是。不过默不吭声离开可不是她苏念一贯的风格,必然是要烧了他怀王府再行离去。
苏念点点头,这件事,也算是揭过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裴子墨,这玉佩,我还是还你较好,毕竟是怀王府所有的家当,我还未过门……”
“这么说,你愿意嫁我?”裴子墨却是对苏念说的还玉佩不甚在意,反倒是抓了这几个字眼。
“……”
苏念瞪了裴子墨一眼,“我也是思想保守,始终如一的人。”
裴子墨一听苏念这话,当即是明白了,身心如一都属于他……轻咳两声,道,“这玉佩你拿着便是,我都是你的,还计较什么玉佩。”
他本想拿自己全部家当身家为他日他对她至死不渝做担保,可是想想,一定不会有负她的一日,那些话又有何可说的。
苏念闻言却是不肯,“青衣阁又不是无产业,我名下商铺虽比不得你多少,自给自足还是绰绰有余,何必要这玉佩。”
裴子墨无奈挑挑眉,“这玉佩乃我赠你及笄之礼,与其他无关,你便收着吧。你那点小商铺,还是供养你的青衣卫便可,你有我养着,何须在意那些。”
苏念闻言没有再说话,杏目微眯,暗芒掠过,柳眉微皱。
微微闭眸,苏念垂下手,往裴子墨怀里靠了靠,淡淡的荷香涌入鼻腔,全然是她最心喜,让她最舒心的淡雅清香。
*
马车一路颠簸,辗转周折,行走在这山间大道之上,偶有小坡,偶有陡途,以那驾车的祖农部落族人之技术,也是轻轻松松便驶过。
马车行至祖农部落,老族长与众多族人都在祖农部落最大的空地之上等候,当苏念和裴子墨下马车之时,苏念一眼便看到那人群之后的哑巴男子。
默了默,苏念移开目光,随着裴子墨走向祖农部落老族长。
老族长见二人平安回来,心甚喜悦,几步上前,又不敢随意靠的太近,只好停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裴子墨和苏念,道,“上天庇佑,裴世子与苏小姐平安归来,青玉姑娘大抵亦是无碍了吧?”
他看着二人进入洞穴,既然能鄂口脱生,怎么又会空手而归。万鄂之王的心必然也是到手让青玉服下了的。
裴子墨闻言,目光撇开一旁,不做言语,苏念却是淡淡道来,“托老族长之福,一切安好。”
老族长神色暗了暗,随即又眉开眼笑,道,“那便好,我在部落里为裴世子与苏小姐备了上好的酒菜,还请裴世子与苏小姐移步礼堂……”
“不必了。”不等老族长说完,裴子墨就淡然拒绝,“我和苏念急着有事前往西夏,不便多留。”
“这么急?裴世子连一顿饭的时间也腾不出吗?”老族长眼底满是讶异,这么急着去西夏?
裴子墨闻言忽而就微微低眸看着比他矮一尺的老族长,淡淡道,“嗯,若是青玉没中毒,我们早已赶到西夏,不会耽搁这么久。”
老族长一时之间语噎,不知怎么说,毕竟是他的弟弟造的孽,他又有什么办法。“唉,裴世子若是坚持,那老朽就仍派这马车送裴世子几人到西夏国都城门前,往后,但愿裴世子当真是将恩怨皆一笔勾销。”
“嗯。”裴子墨淡淡应下,若非他已有了应对神来掌的方法,否则这笔仇还真是难消。
青玉和墨寒刚跑下来,就听到又要上马车,墨寒倒是没什么,就是青玉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高兴。
苏念自然是看到了,刚想问问青玉怎么了,就看到那哑巴牵着那只“狗”走了过来。苏念挑眉,若不是看到这哑巴牵着的“狗”,她差点又忘了这只“狗”的存在了。
哑巴走到苏念眼前,手在半空画了一条平线,又画了几个圈,眸子看着苏念,看不出喜忧,辨不出哀乐。
苏念看懂了那是让她一路小心,平安上路的意思,点点头,道了声,“谢谢。”
几人纷纷转身,要上马车,苏念和裴子墨已经再次进入到马车里,墨寒跟老族长说着不必劳烦祖农部落族人为他们驾车的事,青玉却是在地上不知道捞了什么,就跑到那哑巴跟前。
墨寒顾着与老族长说话,虽然看到了青玉这一举动,但还是忍下了,先和老族长把事情说清楚再说。
青玉踱着步子,走到那哑巴面前,嬉笑着,眸色却是有些冷意。“青奴……”
青玉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微不可闻,哑巴听到了却仍旧面不改色,淡淡看着青玉,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声音,只有几声怪异的喉咙响。
青玉却是不以为然地看着那哑巴,大大的眼睛了无情绪,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却是没有任何笑意,“青奴,你当真觉得,无人认得出你吗。”
哑巴默不作声,神色未改。
“还是你觉得,你的伪装够完美?”青玉甩着腰间打结的腰带长结,再次道。
哑巴仍旧面不改色,眸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