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妇道人家,心智没怎么开了,沈老头却是听明白了,诧异地看了儿媳一眼,沉吟道:“既如此,便照你说的办,咱们大锅饭也却难照应齐全,你自己开火也成,细致些,先把身子养好,米粮什么的,先从跟你娘拿一些,别亏了自己个。”
赵氏还想说些什么,却因老头子已经发了话,只得住了嘴,米粮什么的,她却是不愿给的,要是儿媳们个个都这样,要自己开火,那粮食可吃不到秋后就得动用那点子麦子了。
“是,爹!”绣虹的心愿达成,回身坐了回去。
最刺头的三儿媳妇另开火了,他还规矩个啥?沈老头打住了原本要说的话,挥挥手让人散了。
绣虹随着妯娌们出了正房,心里还有些诧异,公爹这……,原本竟是冲着给她一个人定规矩来的?(呵呵,你也不想想,整天娇娇弱弱的,丁点活不干,就吃饭,谁家能容得下?)
米粮什么的,绣虹倒也没有真的腆着脸跟婆婆要去,另拿了银子跟婆婆买了三十斤新麦子,去磨房磨了白面,回来又给婆婆送了二斤,赵氏这才给了她个好脸。
盖新房什么的,只要有银子倒也快,沈家没多少地,地里的活计也不多,沈家大郎二郎帮着寻了专门的砖瓦匠,在村里叫了几个同样家里地少的壮劳力,跟着就开了工。
绣虹娘家得了信儿,还专程来过一趟,又送了几两银子,她娘家大哥姬云帆还跟着干了几天活,帮着平了院子,临走时,绣虹托他把那副四君子绣图送去绣庄“再把银子结回来,并且嘱咐他道:“兄长在家好好读书才是,不需担心于我,我一切都好,若有事再给哥哥送信。”马上就到秋试,兄长便是再有天分也需多努力才是,若不是已经开工,她都有些后悔在兄长秋试前盖房子了!
“嗯,那我便不来了,你若有事,捎给信来!”姬云帆也是看亲家公带着两个儿子很是上心,再者他确实要再下些功夫在课业上才没有拒绝妹妹的提议,但是该过问的还要问一问才放心:“你这房子怎么算?是单算作你们三房的,还是怎么样?”
“自然是算作我们三房的东西,都是哥哥给的银子盖起来的,并没有跟公婆要一文钱!”姬绣虹拿这两间房还另有打算,只是此时秋试临近,她不愿兄长为了些许小事,分了心,上辈子满腹才学的兄长终其一生只能窝在一个小小村塾里以教授蒙童为生,这是她除了清儿之外最大的遗憾,重来一次,医好娘亲的病,凭着兄长的才学,也许能走出一份锦绣前程也说不定。
“嗯,这便好,上契的时候,不妨上在清儿名下,房子盖好也别急着搬,先晾几个月,再烧十来天的炕,等到秋后屋子干透了再搬!”姬云帆嘱咐道。
“嗯,听哥哥的,房子一盖好,我就接清儿回来!”前几天娘家爹爹接了清儿说要给小外孙开蒙,正好,姬绣虹要盖房子,怕一时顾不上他,便答应了,几天不见,却想的不行。
“那个不急,那小子日日跟着爹去学里跟着念书,竟能背出十来句来,倒是个念书的好苗子,先在咱家住着吧,你嫂子和娘照看着,亏不了他!”姬云帆很喜欢长得像他的外甥,跟亲儿子一样。
“嗯,那就在外祖家住着吧!”绣虹笑着说道,儿子愿意念书,她就供着,能到哪一步她就供到哪一步,总比跟着沈三郎到了二十多岁还是个没品的校尉强吧。
房子盖得很快,两间青砖大瓦的正房,厨房和茅厕是用土坯砖垒的,还围了个不大的小院,修了个正经大门,两扇一寸厚的木门是姬云帆借了马车拉过来的。
买的土坯砖有剩下的,绣虹便让人将屋后的三分空地也围了起来,春天里种些菜,养几只鸡,吃食都方便些,也不许跟婆母嫂子们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