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叫住是经常的事,被鬼叫住还是头一遭,老人的声音一传过来,我隐隐就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整个脊梁骨都凉了。
我没招惹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提心吊胆地转过身去,刚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老人竟然已经立在了我的背后,把我吓得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您,您还有什么事吗?”我慌张地问。
“年轻人,你小心一点。”老人又一次开口,说话时往我身边扫了一眼。
“小心?您的意思是”
“有东西跟着你,可能会害你。”
老人的话说得我心里一惊,但没敢太表现出来,于是又故作镇定地问:“您能看见?您能告诉我它是什么样子的吗?”
“是个只有半张脸的小孩子。”
老人几乎每句话都让我瞬间震惊一次,这次也不例外,我原以为他会说是个女人,或者说是个没有头的女人,但没想到他说出来的是个小孩子,还是个只有半张脸的小孩子。
见我发愣,老人又说:“总之你小心一点,别被抓了替死鬼。”
他说话时那张灰白色的脸上一直没有任何的表情,我点了点头,又匆匆告别之后就赶紧离开了。跪求百独
见我要走,那个小个子和扮老人的女孩儿哪儿还敢多待,赶紧给老人一家连连赔了不是之后,收拾好小个子的行礼就也跟着我出了门。
我们三个人都不敢在这栋楼里多停留一分一秒钟,争先恐后地出了小区之后,小个子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不少,又一次张牙舞爪地指着我说:“小子,这回我再饶你一次,下次你别让我再看见你这个倒霉星!”
他满脸带怒,我倒是笑了起来,虽说看这个骗子愣头巴脑傻了吧唧的,可除了到处招摇撞骗之外倒是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令人发笑的言行举止反而给人多添了几分好感。
我笑着对他说:“兄弟,其实你不觉得咱俩挺有缘的吗?”
“有缘也是孽缘!师姐,咱们走!”
小个子说完拎包就想走,我又从后面追上他问:“兄弟,好歹咱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进过派出所、见过鬼的人,就算你不想理我,至少咱也该互留个姓名吧?你在里面唬李阿婆说自己道号皮卡丘,这可有点儿太糊弄人了”
“我姓王,大名王显奇,认识的都叫我猴儿哥。”
他说完带着那个女孩儿转身就走,走出去没几步,女孩儿突然又转过身来,朝我冷笑着说:“姓张的你记住了,我叫白鸢,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听完女孩儿的话我又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我姓张?
不过根本容不上问,两个人已经离开了,于是我也赶紧到车位把自己车去了出来,开车直奔了上周出命案的那个公园。
开车时我一直在想老人最后的那句话,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孩子,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要跟着我?
难道是因为我最近几天一直被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所以阴气重吸引来的?
虽说活了二十多年我从来不信鬼神,但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老人说那个孩子一直在跟着我,既然跟着我,也就是说现在就在我的车上?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脚就在马路上刹住了车,转头望向了空旷的车后座。
凌晨天还很黑,这个时间路上也没有什么过往的车辆,我用胳膊肘支撑着身子,回头盯着车后座一动不动,看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我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一样开了口。
“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吗?我知道你在,干嘛躲着藏着?”
我说完话,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也许是这段时间心里压抑的恐惧感太多太强了吧,恐惧到了极点,难免就会化为愤怒,我用手拼命在后座上一阵乱摸乱甩,用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声音怒吼道:“你tama的是不是想害我,你给我出来呀!出来!”
然而,还是没有动静。
我喘着粗气绝了望,这么一发泄,心里的压力也明显减轻了很多,于是回过神来打算接着开车。
可就在我回过神来的一瞬间,余光扫向身旁的副驾驶,脑子里瞬间“嗡”地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小男孩儿已经面朝前方笔直地坐在了我的副驾驶位上,嘴角含笑,一言不发。
汗当时就从我身上冒了出来,直直盯着那个直视前方的孩子,一时间却慌张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而坐在旁边的小男孩儿诡笑的嘴角忽然咧得更开了,他咯咯笑了两声,随后缓缓地朝着我转过了头来
他脸一转过来我这才看清,他刚刚被挡着的半边脸,是残的,那半边脸上没有脸皮,右边眼珠子整个在血淋淋的脸上悬着,太阳穴的地方还缺少了一块,形成了一个狰狞的凹陷,甚至仔细看可以看到发了霉的脑子
他突然慢慢抬起双手,微微弯曲着手掌朝我的脖子伸了过来,像是要掐我的脖子,可我愣在车里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不能动了,眼看着孩子那张狰狞的怪脸越来越接近,我连喊都根本喊不出声来
可就在这时,另一侧的车窗突然被人敲响,“啪啪啪”,事出突然我吓得又倒抽了一口凉气,发觉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力气,于是猛地回头一看,一个女孩儿正笑眯眯地立在我的车窗外,弯着腰往我的车厢里张望。
我再回头一看,刚刚明明坐在我副驾驶座上的怪孩子,已经消失无踪了。
虽然我的心跳依旧无法平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