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将张副市长从沉思中打断，迟疑后道，“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是他的秘书，看了他一眼后，说道，“张副市长，出事了。”
“说吧。”张副市长杵灭了烟头。
秘书皱眉，“我收到消息，昨晚刘书记和高市长连同李局长调动了直升机，连夜赶向了邻山县，至今未回。”
其实这个结果张副市长已经猜到了，能在一个晚上做到这些事的，肯定和他们有关，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刘成祥会这么突然对邻山县下手，邻山县那边并没有捅出什么篓子来啊。
邻山县的王文是他的人，刘成祥却绕过了他，这让张副市长感觉到了不好的信号。
像这种裙带关系，一旦某个环节出事了，牵扯出来后，影响绝对不会小。
不经意间，张副市长又点上了一支烟，看向秘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张副市长。”
等秘书出门，张副市长将抽了一半的烟杵灭，犹豫之余，还是拨通了刘成祥的电话。
电话连续的响着，每响一声，张副市长心中就多一分忐忑。
邻山县这边，熬了一个晚上，刘成祥这把岁数，精神不算怎么好，一看来电，将其拿给高天凌看了，“他打电话来了。”
高天凌道，“老刘，这个事，你自己看着办。”
“你可真是……”刘成祥无奈，走到了一边，这才接通了电话，笑道，“老张，怎么这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的张副市长沉默了几许，唏嘘了一口气，道，“老刘，这件事我……真的会很严重吗？”
听到这话，刘成祥没有了笑容，叹了一声，“老张，一起共事，我也不瞒你，这次事情很严重，我知道王文是你的人，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因为……下命令的是二号。”
张副市长听到最后这句话，整个人都瘫软了，又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
“老张。”
“还有事吗？”是二号首长亲自下的命令，难怪刘成祥两人会这么迅速，张副市长更知道，因为一个王文，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刘成祥迟疑，道，“给你一个建议，将该拿出来的拿出来吧，申请调职，这是最好的选择。”
所谓的申请调职，意味着张副市长在天海市有过的政绩都会归零，调职也不知道会被调到什么地方，上头都插手进来了，怎么可能不一查到底呢。
自己主动申请调职，是一种认错，是一种妥协，比等到有关部门找上门会更好。
“谢谢。”张副市长心中苦闷，又忍不住问，“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突然吗，二号首长还插手了？”
“老张，不管你以后去什么地方，培养什么人，一定得认清楚一个人的本质，否则会害了你一辈子，作为老朋友，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挂断了电话，刘成祥无奈，他没有落井下石，因为某些事真的做绝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二号首长因为夏风直接下了命令，岭山县的班子会经历一次洗盘，那天海市呢，恐怕也逃不了大范围的彻查。
在这种时候给张副市长指一条明路，也算是最后的帮助吧，官场虽然永远都是勾心斗角，然而，能做事留一线就留一线，让张副市长欠下一个人情，未必就是坏事。
“他会领你的情吗？”看着刘成祥走过来，高天凌问，他已经猜到了刘成祥的决定。
刘成祥摇头，“那是他的事了，我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
“也许，这样更好。”
“好什么好，咱们回去还有得忙，岭山县只是一个开端，出了这档子事，咱们俩也难辞其咎，你说呢。”
高天凌一怔，苦涩的笑道，“是啊。”
“刘书记，高市长。”孙玉林前来，只是他的表情显得有点复杂。
如今王文和周伟都死了，也被抓捕了很大一批人，他也不是一张白纸，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思考，他有了自己的决定。
“玉林，你这是做什么？”看着孙玉林递来的辞职信，刘成祥故意问。
孙玉林为难，“刘书记，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
“你觉得我们很闲？”刘成祥打断，“岭山县的烂摊子我们可没有那个闲情，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们，你就想这么撒手?”
“这个……我……”
看着孙玉林，高天凌也插了一句，“向我们保证，让岭山县健康有序的发展，这是咱们重点开发的区域。”
一愣之后，孙玉林满是感激，庄重的道，“两位领导请放心，我一定给你们交一个满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