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端着看了几眼,只见一男子五官清朗,眉宇大开,正一小女孩对着下棋。小女孩脸颊鼓鼓,两小腿在凳椅上乱晃。一侧躺椅睡了个女子,并怀里一个很小的孩子。仔细着,能看出他四人往日的神态精髓,很是灵动。
仿佛活了一般。
禾青两手臂圈着朝曦,免得她得意忘形,“好了,你再扭下去,你这新衣裳可该皱了。”
四贝勒难得主动让人定制的衣裳,又是二人生辰穿的,朝曦早前见了,高兴的挂在屋里好几日,怎么看都看不够。听禾青一说,身子一顿,连忙低头扒着衣服,“没有没有。”
禾青莞尔,抬头见四贝勒眸子清亮,灼灼发热让她心底一片羞赧,“四爷,可喜欢?”
千言万语,连着往日的沉稳,四贝勒也觉得拴着不舒坦。嘴巴动了动,滚着胸腔那股热气,缓缓深情,“喜欢。”
此时此刻,再旖旎缠人的话,也比不过这两个字。
朝曦奇怪的看着双亲,身子跳着要说话,三儿很有眼见得哄着抱走。禾青看着三儿小腿走着,不时回头看着三儿手里捧着的玉雕,那一脸的稀罕劲儿,让禾青松了口气,很是骄傲。
“歇息吧。”四贝勒站起身,走了内屋。
禾青抚了抚头上沉重的旗头,搭着兰英的手,卸去金银珠钗。兰英动作很轻,禾青靠近了镜子,手抚上肩头,“我怎么觉得,这脖子都快没了。”
兰英蓦地一笑,刚捡了一朵花钿,放了一处发丝,“主子就爱说笑话。”
“怎么就说笑了?”禾青纠结的揉了揉脖子,很是难受,“我就觉得这足金足银的东西往脑袋上一放,今儿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可都要忘了。”
禾青埋怨的说着,兰英动作很快,眼见着就要齐活,却是扯着头皮一阵发疼。禾青暗自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了?”
“……”
“兰英?”禾青摸着头发,抬起头来唤了一声。只见四贝勒竟是换上了常服,一手扯着她的头发,正严肃的点头。兰英在身后小声的说着什么,递过梳子。
四贝勒梳的很小心,轻轻的,禾青甚至感觉不到。
兰英帮着把发饰都收起来,退到一边去。禾青抬起头后,就不敢动了。她一是怕四贝勒没个轻重,反而动了又扯着疼。二是四贝勒竟然亲自为她梳头,这和她给四贝勒编辫子的感受,全然不同。
禾青着着浅绿色缎绣博古花卉纹袷袍,显得素净温婉。修过的柳眉又长又细,弯弯的,勾着巴掌大的脸,衬得唇色艳丽,眼角动人。一双杏眼低低地垂着,眼睑微动,又仿似是在瞧他。那样寂静美好的时刻,实在醉人心田。
四贝勒只觉得发丝缠着撩人,心头发着颤栗,说不清的感受。唯独记得这一头三千青丝,长长浓密,放在手上,竟是上等的玉石一般,润手。
禾青摸着顺滑的头发,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弘昫也大了,再要一个吧。”
再要一个。
禾青扯了扯袖口,浅淡的笑了,“还不会说话呢。”
四贝勒不以为然,把禾青的青丝划过肩头一侧,两手禾青的肩上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