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项宁一掌拍在了桌上的几页纸之上,若不是他此刻控制力量已经十分的得心应手,这张孤儿院院正的办公桌恐怕早就断成几截了。项宁的脸上虽然依旧平淡,但云沧都知道他已经是极怒。
这间装饰十分华丽的院正办公室方才便被用作了临时的刑讯室,就是在这布置的有些庸俗的房间内,方才充斥着原主人发自内心的惊恐与痛苦交加的惨叫声。被刑讯的对象杨院正此时早已无力的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云沧对付敌国斥候的手段自然不是普通的刑讯手段可以比拟的,表面上看上去杨飞仍是完好,但其间的痛苦却只有养尊处优的院正自己知道。
杨飞这种没吃过多少痛苦的软骨头,没挨上几下便忍受不住了,将自己的罪行竹筒倒豆子般交待了出来。云沧在钦察的时候便表现出了在斥候方面的天赋,常常会不经意的在院正杨飞交待过的问题上打乱顺序反复询问,若是有一点与前面说的不同,自是少不得两个士兵一顿拳脚招待,此后杨飞再不敢参杂任何虚假信息。
桌上仅仅几页纸张,却是白纸黑字的满满书写着不少人罄竹难书的罪状。杨飞受不住折磨,不但将他们平日如何虐待那些孤儿的事迹一件件一桩桩的倒了出来,项宁更是从杨飞交待的东西中隐隐约约的判断出他们背后有着一个庞大的贩卖人口的网络。
此时,人人都已经传阅过那几张薄薄的纸张,沈雨彤一张美艳的脸上已经满是怒容,而其他人更是杀气毕露,直想要将这些人渣一刀斩断才肯罢休。
“好,很好,没想到连户部没有品级的吏员都敢干出这些事情,看来如今的内阁,还真是人才济济。”项宁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院正和管教头目,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厌恶,“你们可真是一群人渣。”
院正杨飞已经知道自己今后无论如何不可能有好果子吃了,今天自己受不住折磨将所做之事倒了个底儿掉。纵使这些人不将这些事情捅到监察院去,那自己背后的人一旦收到些许风声,那自己的后果恐怕更是好不到哪去,虽然那人地位极高,并且与自己还算有些亲戚的关系。
杨飞已经是心灰意冷,可他那兄弟却是犹自不知,虽然满身伤痕满嘴鲜血,连牙齿都掉了将近一半,但犹自声色俱厉的倒在地上惊恐的叫道:“你,你们要为今日的事情付出代价。一旦杨相国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一定会为今天的鲁莽而后悔。”
一边的虞文泰大怒,立马上去卸掉了壮汉的下巴,让他再不能叫嚣,只能呜咽呜咽的发出些痛苦的声音。
“你现在准备怎么做?”云沧看着脸色不善的项宁,询问着友人下一步的想法。
“现在只有个初步的想法,我会接管这间孤儿院,我相信户部应该很乐意少一些花钱的地方。”项宁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沈雨彤,缓缓说道,脸上忽然有些疲惫与落寂。
云沧并没有提出不同的意见,因为如今的项宁已不是从前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孩子,现在的他似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说了会接管孤儿院,他就必然有方法从户部手中接管它。
“项宁,其实这些帝朝办的孤儿院,孩子们好歹还有衣服穿,还有饭吃,至于贩卖人口,他们终究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至于那些帮会开的孤儿院才叫…”云沧忽然摇着头感叹道。
“云沧,那些帮会开的孤儿院究竟有多少?”项宁想起了孤儿院院正交待的关于那个巨大的贩卖人口的网络之事,那里面便提到了帮会所经营的孤儿院。他知道云沧并不只是随意提及,皱着眉头看着身旁朝夕相处的伴当,思考着对方这么说的目的,半响开口问道。
“你去帮我查下那些帮会吧,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的。”他终是想明白了云沧的目的,看来他并不想让自己接管了这座帝朝最大的孤儿院便就此收手,他是想让自己将那些罪恶的发源地通通的消灭才会罢休。虽然自己在长安的根基并不稳,可是那又如何,黑暗就在眼前,难道身为光明而有正义感的现代特种兵王的自己,能够不去消灭他们吗?
“好,等我三天。”云沧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是略微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甚至在办完事之前,连宁王府都不打算回了。
“将军,这几个人该怎么办?”云沧走后,项宁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已是夜色下的西城,久久站立,直到有霸王骑的士兵问他如何处置管教头目与孤儿院的院正,他才回过神来。
项宁沉思片刻,开口吩咐道:“你们两个留下来,看管他们三天,三天之后,将他们两个与这些供词送到监察院去,御史台应该会有个公正的决断。”
说完之后,项宁仍是将目光转回了窗外,两个被刑讯逼供的作恶多端的人被士兵们带了出去,这间办公室内只剩下几个世家子弟。
项宁站了很久,直到沈雨彤站在了他身后,方才转回目光,忽然感到十分疲惫的项宁猛然张开手臂抱住了女子刀削玉琢的双肩。“你好像很不开心。”
项宁看着静静被自己搂在怀中的女子,声音里面透着些疲惫,“雨彤,其实我很自私,我之所以想要接收这些孤儿院,是因为我从那孩子身上发现了我可以让那些孤儿以后成为我霸王骑的士兵,而且我只希望他们会成为我一个人的部下,只听从我的命令,我希望霸王骑以后只听从我的命令,你说,我是不是该算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