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相当大的杂货店子,故此店子的大堂能够容得下项豫等近十人,但也已经极为拥挤了。{免费铺门的封板已有半扇被他们进来时给破坏了,这时正有两个侍卫拿着弓在堵着门,而项豫等人则是透过那些缝隙观察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吐蕃武士。
专心致志之下,却不防袭击从旁而至,载满货品的架子随着沙石木屑激溅塌了下来,将靠近的几个人溅得灰头土脸的,从墙上的破洞内钻出来一个更加灰头土脸的人。
附近的人拔刀挥剑反应过激时,项宁闪电般钻出了破洞,大喝一声,“别激动,自己人。”
倏又回头看了一看身后破洞内隔邻店子内的情况,将那颇重的货架扶了起来,暂时赌起了那洞。
“你们怎么还未走,呆在这里等着被瓮中捉鳖么!”项宁急怒道。这次可是真怒,从他冲出车厢上房砍杀吐蕃人再到和那个吐蕃高手交手之后遁走到这屋中,时间虽然只是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是这一点点时间的耽搁,在此时已经足以令本就极为渺茫的逃脱追杀的希望再次缩小数倍。
“我们在等你,要走当然要一起走了。”在生死时刻,项豫、项炎和沈雨彤,甚至连毫无搏击之力的诸葛明月都表现的非常讲义气。
但这时候讲义气却实在不是时候,这让项宁这明白时间就是生命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又是为这些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而感到愤怒,又是为他们这般同生共死的讲义气之情所感动。
不过感动归敢动,却是没有时间给他相拥而泣了,“快走,快走,呆在这里等别人来杀啊,命很宝贵的好不好?”
不由分说拉起沈雨彤的手,往这店子的后门逸去,瞬眼不见。要等的人既已等到,项豫和项炎也知道不是耽搁的时候,果断的带着诸葛明月追了出去,而至于店中的侍卫出了分了四个最强的跟随保护之外,其余五人则是留在店内拖延敌人,当然面对蜂拥而来的吐蕃武士,他们的命运其实已经注定,他们的生命换来的也只是拖延住一部分敌人片刻的时间。
“砰!”
项宁抬脚踢破木门,率先来到杂货店的后巷内。
“快走!快走!我断后。”项宁不容置疑,将沈雨彤交给了随后跟来的项炎,自己逸至队后,一众人迅即往巷尾奔去。
噼里哗啦的踩瓦声响起。显是有吐蕃人发现了他们,翻过屋顶从瓦背处追至。
众人奔行极快,已快至巷尾所在。
眼见屋顶上现出的人影越来越多,项宁急忙招呼一声,令众人改变方向,翻上巷墙,只见已有吐蕃人翻下屋顶,快速的追杀而来,手中的刀剑在月光的映照下不断闪烁着寒光。
项宁信手扔出一枚三棱刺,将直接从房顶上跳下追的最近的吐蕃人击杀,忙掠下闪到一座酒楼的后院里。
项宁心中的不安更加深了,这酒楼的规模虽不大,但平日却是根本不可能这早就关门,显是有人故意使力令这周边的店铺都提早歇业,在东市中制造了一片人为的无人区,这一定是一起有内部人参与的刺杀,不过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只是想要杀了帝朝尚是无权的皇长孙么?这又有什么意义?
疑问越来越多,但项宁此刻已经顾不得,现今最要紧的事便是逃离此地,而且是把他们几人一个不少的逃出追杀,之后才能理会这背后的其他。
众人直往酒楼后门奔去,项宁仍是缀在队尾,正待进门,心中警兆忽生,手中一紧,赤焰回刀就剁,“叮当”声中,两根弩矢便掉落地上。
只见不远处的对巷屋顶上,那方才于自己交手的吐蕃高手正扔掉了手中的弩弓,在其身前身后,四面八方的有吐蕃武士朝这座酒楼拥来。
当项宁踏进酒楼之时,吐蕃高手已然从瓦顶上跃下,一个纵跳攀上了巷墙。
酒楼内空无一人,更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但项豫和项炎等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就那么磕磕绊绊的从后厨一直走到前厅,径往酒楼外冲去。
他们的意图当然非常简单,那就是这些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封锁整个东市给他们追杀自己,只要冲出这片无人区,那逃生的希望就一定非常大了。
一个侍卫超过了项炎,冲上去一脚踹开酒楼的门,一下就跃了出去。
酒楼的市口很好,临着一处大街,但大街上依旧是不见任何人迹。
由于时间紧迫,这侍卫冲出大门后只来得及四下大略看看,见没有任何动静,便忙回身挥手示意安全。
项豫和项炎两人刚想冲出去,就在此时,“嗤嗤”声响,不知何处射来一排劲矢,迫得两人只好躲往两旁,但那个见机不妙急时拦在了门前的侍卫已是中了好几支箭死得投投的了。
对街铺子的屋顶上站起了不少人,纷纷从屋顶跃下,对酒楼内的他们展开拦截包围。
吐蕃武士竟是另有埋伏,成现今这般前后夹击之势。
“快,上楼。”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好在这酒楼能称为楼,自然不止一层。
众人闻声,不敢怠慢,冲上楼梯。
这一耽搁,后厨已响起纷乱的脚步声。项宁眼力惊人,于黑暗中已是看见冲的最快的人出现在了前堂于后厨沟通的那道门内。项宁仍是摸出一枚三棱刺扔了出去,干倒了第一个追兵。
同伴莫名其妙的死亡并不能阻挡这些吐蕃武士的脚步,门后人影仍是隐隐绰绰,吐蕃武士低喝着冲了过来。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