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条嘛!”项宁将尾音拖了良久,吊足了张轩松的胃口这才说道,“锦衣卫如今机构庞大,人员众多,这摊子铺得太大,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认为,下一阶段我们锦衣卫变革的核心便在于精简两个字。”
“精简,大人是什么意思?锦衣亲军护卫司自创建一百五十多年来,历经历代指挥使和无数前辈多次的革新,这才有了如今的机构架设,可以说这已经是最为有效最为完整的结构了,每一部分都有着自己的职能,缺一不可,要是随便精简的话是会影响到锦衣卫以后的办事效率的。”张轩松本能的感觉到这第三条建议之中的玄机隐藏的非常深,所以项宁这“精简”两个字刚刚出口,只在他的脑海之中转了几个圈便遭到他出于斗争警觉的完全否定。
“办事效率,真是天大的笑话。”项宁忽然抚掌大笑,忽然站起来满是嘲讽的口吻,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如果锦衣卫的办事机制真的像张大人说的那样完善而有效,我和皇长孙、建宁王殿下堂堂帝朝皇族,还会在东市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遭到大批胡族人的围杀吗?东市那么一大片地方忽然空无一人,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周围的驻军看到大火竟然无人调动,这些异状锦衣卫遍布长安的密探竟然一无所觉,敢问张大人,这样的锦衣卫还称得上效率吗?还不需要变革吗?”
面对项宁突如其来的诘问,张轩松却表现出了他极深的修养,淡然道:“项大人啊,你初来乍到,对锦衣卫的情况可能还不了解啊。我帝朝大军历经百多年,在这风云大陆上打下了大片的疆域,东西与南北的跨度皆有数万里之遥,人口以亿万相计,锦衣卫仅凭五万余人要监控整个帝国,还有周边无数的国家和胡族的动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锦衣卫职责重大,事务众多,情报密探的任务也十分的繁重。如果说需要改革的话,我觉得不是精简,而是扩张,大量招收人员,这样锦衣卫的情报网络才能更加完善,才会避免防卫之上的漏洞啊!”张轩松不愧是曾经长袖善舞的儒生,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头竟然想要将项宁的“精简”反口变成了“扩充”。
项宁的意思其实非常的明白,就是要精简锦衣卫的人员和机构,他和魏亭的心中恐怕早就有了一个标准,而那被不幸裁撤的一部分必然大部分都是他张轩松的势力,这是张轩松这个权力**极强的人所不允许的,所以他要极力的反对。
甚至他还想要凭着自己的三寸之舌和之后的一系列手段,将死的变成活的,逼得项宁和张轩松两人同意自己扩张的意见。他之所以要如此为之,因为素来人员编制的大权都掌控在他的手里,锦衣卫一旦扩张最大的获利者就是他,至少在中州,他可以有千万种办法通过锦衣卫的扩充让自己的势力得到快速的扩张。
实力才是权力大小的根基,张轩松相信,只要自己手中紧紧抓住强大的势力,他的权势和荣华富贵就永远不会烟消云散。即使是皇帝真的铁了心想要除掉自己,张轩松也并非是太过惧怕,因为他相信,皇帝要想除掉自己,只会借别人的手,否则的话他就会落得一个过河拆桥的坏名声,到时候谁还敢真心诚意的效忠他这样的皇帝。
想通了这些,张轩松心思大定,整个人也就彻底平静了下来,准备好好的与项宁和魏亭掰掰手腕,让这两个人知道知道谁才是锦衣卫真正的掌舵者。随着自己的权势的急剧扩张,手中掌握的实力越强大,自己的地位才会更稳固。
臣子会因为皇权的威望而惧怕,皇帝也同样会因为臣子手中的权力而忌惮臣子,不敢轻易诛杀臣子,不过这其中的度却不是谁都能够把握的。但张轩松却是有信心做到,他决定在下一步的规划之中,不能再不管不顾的只顾着照顾那些光会溜须拍马的手下了,他必须下狠心腾出些利益用来笼络一些真正有才干的人来给他做事,替他打理好锦衣卫。他张轩松同样是一个有手段的士子,他也可以改革,他也可以重用一些人来让锦衣卫做大做强,这样他既让皇帝有了更大的顾忌,又能消除一部分外界对自己掌控锦衣卫的怨言,如此一来,自己的富贵荣华,高官厚禄虽谈不上地位永固,但也可以长久享用不是,何乐而不为呢?
张轩松算是想通了,准备良心发现,好好的施为一番。可项宁既然存了心想要将张轩松从锦衣卫的势力完全清除掉,岂能让他自说自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项宁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晃着脑袋,大口叹着气道:“张大人也是一个饱学的儒士,胸中自有一番丘壑,孰料却是金玉其外那个什么其中,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谬论。”
项宁突然表现出来的猖狂和嘲讽,让张轩松忽然有些不适应,倒是愣了多半天。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岂能让一个孝子嘲讽了,“哦,谬论,本官所说乃是近二十年效力锦衣卫之中的经验之谈,倒是不知刚刚上任的大人会有什么高论呢?”
他话中之意便是暗指项宁在锦衣卫中一天都没有呆过,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自己这个老前辈面前大放厥词,批评自己。
身为穿越人士的项宁,这城府自然不可能太过肤浅,面对张轩松的暗嘲和鄙视,项宁的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倒是忽然站了起来,充满鄙视的看了一眼张轩松,笑道:“我项宁确实是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