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宁王府的后花园中,白袍的将军巍然不动的站在树下,望着远处绣楼中犹自亮着的灯火,兀自沉思着,那里是那个柔弱女子的香闺,自己还能看见她多久,离她和亲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她的勇敢与坚强让自己都感到佩服。为何偏偏选中了她,陛下是有意还是无意?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白袍将军的沉思,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用略显亲切的语气说:“胜伯,我,我一会就走的。”
来人是宁王府的老仆项胜,望着白袍将军宽厚的背影,老人很是感慨,这个从小便厮混在宁王府的孩子如今也已经长大了,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申息营的将军。
“无妨,小姐也希望将军多留一会。还是多谢将军救下我家小王爷,这些年王府也多亏将军照顾。”说到后来,老人却是轻叹了一声,他怎能不叹,他见证了两代主人的相继去世,经历了宁王府的由盛而衰,如今,连小主人都惹上了官司,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胜伯,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师傅很小的时候就教导我,将我视为己出,如今师傅早逝,宁王府的事情也就是我武悼天王府的事情。”白袍将军正是救下项宁的冉杰,如今武悼天王冉家的执掌者,申息营统帅。
“将军。”老人欲言又止,语气中充满了犹豫不决。
“胜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冉杰听到项胜的叹气声,问道。
“将军,刑部,刑部的人来了。”项胜终是回答到。
“哦,刑部,连他都要插手这件事吗?胜伯,带我去看看。”冉杰回过头来,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话间,跟着老人隐入了黑暗中。
王府的前厅,端坐的刑部侍郎眉头紧皱,这曾经最为显赫的王府,如今却是没落,只是那终究是郡王,可尚书却是交待了下来,定是要把那孩子带回刑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站了起来,却看到走来的白袍将军,慌忙拱手为礼,"见过冉将军。"
"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冉杰请了来人坐下,问道,"不知大人深夜来到宁王府,有何公干。"
"将军见谅,在下不过是奉了上命,请小王爷去了解下案发的经过。"刑部侍郎面对冉杰逼视过来的冷冽目光,有些吃不住,低下了头轻声道,然后将刑部的公文递了过去。
细细翻看着刑部的公文,冉杰眉宇间皱紧了,过了良久,他才放下公文,"此事我已经上奏圣上和宗正寺,他有郡王的爵位,此事还轮不到刑部来管。你回去吧,人,我是不会交的,这件事军阁管定了,回去告诉那个人,让他不要胡乱插手自己不该管的事情。"
"既然将军这样说了,在下岂敢不从,那便告辞了。"侍郎见此事再无余地倒也干脆,当下便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然后便带着手下离去了,待出得府外,底下却是有不解的人问,"大人,咱们只管拿人便是,如今这回去怕是不好交差啊!"
"申息营侍奉皇家六百年,能称将军的哪个不是武勋世家出身,他们要管的事,谁能拦得住。"侍郎摇了摇头,"这十年来,丞相虽然占了上风,可是……"说到这里,侍郎猛地闭了口,似乎意识到不妥,再不多言,带着手下径自走了。
这是一个数月后的清晨,已是深秋,院落里的风儿已经很冷。项宁却犹自未觉,精赤的上身上挂着汗珠,巨大的木桩在不断的击打中发出砰砰的闷响,良久,项宁方才停下,这幅身体显然经过打煞,很结实,肌肉之间蕴含着充分的力量,项宁对这还是很满意的。
忽然,院子中响起一阵掌声,项宁转身看过去,却是一位年轻的白袍将军,将军的脸上带着赞赏的表情,爽朗的开口说道:“不错,不错,混小子好身手,难怪能在几十名幽燕军的围攻下还能杀死那条臭虫。”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项宁低声说道。
刚说完,项宁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脑袋上便感觉到疼痛,却是年轻将军的一下暴栗。冉杰轻笑着说道:“混小子,师兄救师弟要什么报答,是不是睡了几天,傻得连师兄都不认识了。”
“师兄。”眼看对方举手欲打,项宁慌忙喊道,何况他已经从这个身体原来的记忆中知道,眼前的这个叫冉杰的年轻将军,申息营的将军,从小便跟随着自己这一世已经亡故的父亲学习兵法和武艺。
“好孩子,这才乖,也不愧我带来好消息。”冉杰笑着说道。
“是不是对我的审判结果出来了。”项宁面色一整,问道。这几个月来,宗正寺数次开审项宁的案子,项宁也间接了解到,自己的案子经历的波折到底有多少,更是深深的感到安忠嗣的实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不错。”冉杰的赞赏的看着项宁,眼瞳深处却是闪过一丝异色,这个孩子醒过来以后似乎变得十分聪明,这些年从未有过这么快的反应,难道真是上天显灵了,替这个孩子开智了。
“如何?”项宁显得很急迫。
“圣上亲自下旨,让你以流放边关的名义随世家子弟的队伍去钦察草原项城。”冉杰笑着道,却并没有告诉项宁这是军阁联合世家和皇族诸多勋王上疏的结果。
“项城。”项宁念到,项城是钦察草原之上羽族建立的最大的城池,也是大楚真正的根本之地,是大楚百姓心目中最为神圣之地。然而,项城与中州却是十分遥远,其间远隔数万里之遥,而皇族和世家每隔十年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