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书记看了一眼沈佑彬,笑了笑说:“小沈同志,你还很年轻,要不断加强自身的学识素养,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你不要以为吟诗作赋是风花雪月的闲情雅趣,对工作沒有什么用,其实,多读一些古诗艺术作品,对陶冶情操、修身养性大有裨益,也可以帮助我们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保持一份清廉的操守,坚守一份内心的忠贞,不至于迷失方向,不至于误入歧途,你觉得呢,”
沈佑彬惭愧地点点头,说:“鹿书记,我一定谨遵您的教诲,从今日开始,多读书,多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文学艺术素养,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鹿书记点点头,再次看一眼对面的松竹林,说:“我也來背两首关于松和梅的诗词给你们听听吧:一首是陶渊明的《饮酒诗》:‘青松在东园,众草沒其姿 ,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另一首是宋代大诗人陆游的《卜算子 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一首诗,一首词,都很形象地吟诵出了松和梅的某种独特的精神品质,你们细细品味一下吧,”
说到这里,他终于开始进入正題:“卿涛同志、小沈同志:我觉得这东岗村的山水很美,虽然是冬季,却也很有生气和活力,很有迷人的魅力,所以,今晚我就准备在这边歇下了,明天直接从这里赶回省城,”
卿涛和沈佑彬此时才恍然大悟:鹿书记转弯抹角说这么多,不断地赞美“岁寒三友”,原來其真实意图是想就在这边歇下來,不想回县城了……
他们当然想不到:鹿书记之所以要在这边歇下,就是舍不得叶鸣,想跟他在一起多呆一天,还以为他真是被这东岗村的田园风光给迷住了,于是便都高兴地点点头。
沈佑彬问道:“鹿书记,您是打算住到镇里的招待所去,还是就在这东岗村村民家里或是学校里住一晚,”
鹿书记看一眼操坪里的叶鸣,不动声色地说:“到镇里或是村民家里去住,等下兴师动众的,太麻烦了,我觉得:小叶住的那栋红砖房,现在很空旷,就他一个人住在那里,我晚上干脆就住他家吧,不过,可能要麻烦你们安排人买几床被子过來,他家的床应该是现成的,至于其他同志,就都安排到学校住吧,”
卿涛和沈佑彬听他说要住到叶鸣那栋破烂的红砖房子里去,心里又是一惊:看鹿书记的神态,他心理可能早就想好了要住到叶鸣家里记心里份量不轻啊,到底是什么原因,使鹿书记对他如此关注、如此亲热。
当然,尽管心里有疑问,但是他们对鹿书记的提议,是不可能有异议的。
因此,在听他说要住到叶鸣的家里去以后,沈佑彬立即走到操坪里,一把将叶鸣拉出來,让他站在鹿书记身边,然后,他笑mī_mī地对叶鸣说:“小叶,鹿书记今晚想在东岗村住下來,听说你家里现在那栋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所以,鹿书记想就住到你家里去,怎么样,方便吗,”
叶鸣吃了一惊,本能地摇手说:“鹿书记,这肯怕不妥吧,我那房子有好几年沒住过人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昨晚我回來清扫了很久,也只把两间卧室清扫干净,其余地方还是很脏很乱,您去住肯怕不合适,”
鹿书记笑着摆摆手说:“小叶,你不要担心,我就是在你的房子里睡一晚,只要两间卧室干净就行了,你该不是不欢迎我这个老头子吧,哈哈哈,”
叶鸣听鹿书记这样说,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答应下來。
鹿书记指指操坪里那些市里和县里的人,对卿涛说:“卿涛同志,麻烦你把这些同志安排回去吧,这么多人堆在学校里,熙熙攘攘的,影响孩子们学习,如果你们真要宣传叶菡老师,可以让学校报几份材料,你们再根据材料给她申报荣誉,沒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调查采访,”
卿涛听鹿书记话里的意思,有点责备自己和沈佑彬哗众取宠的味道,脸一红,也不敢分辩什么,便走过去,对操坪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走了回來。
很快,围在操坪里的那些部门负责人和记者便从里面走出來,都有点敬畏地看一眼站在校门口的鹿书记,也沒人赶上來主动打招呼,都悄无声息地上车,片刻之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鹿书记看着清静下來的校园,满意地点点头,刚想进去看一看,忽见他的秘书郭志军手里拿着电话走过來,小心翼翼地汇报说:“鹿书记,省教育厅的迟大华厅是特意來慰问叶菡老师的家属的,他们现在已经快到湾头镇了,想请示您:您可不可以接见他们一下,”
鹿书记听说教育厅的厅长也千里迢迢赶过來凑热闹了,心里着实有点恼火,很不满地看一眼卿涛,本想要郭志军把他们赶回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初來乍到,各方面的关系还是要照顾一点,不能太得罪人了,尤其是省里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能拉拢的就尽量拉拢,能不得罪的尽量不得罪,这样好像对自己有利一点……
于是,他本來绷紧了的脸,又松弛下來,对郭志军说:“你告诉迟厅长:既然來了,就让他们过來,叶菡老师的家属就在这里,他们要慰问,就在这里慰问吧,”
不久,果然有两台挂省城牌照的小轿车出现在学校对面的公路上。
因为知道鹿书记就在学校门口,所以,迟大华隔老远就吩咐自己的司机把车子停下來,自己带着那几个慰问组的人,步行了两百米,一直走到学校门口。
迟大华虽然在电视里多次见到过鹿书记,今天却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