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的走线,细看像是扭曲的蜈蚣,绝不是熟悉女红的绣娘所绣。
一股夹杂着甜蜜的酸意瞬间涌上鼻头。
“太矫情了!”他怎么总要做些这样的事来打动她啊,万一她粗心的没有发现,那可怎么办?
“主人,也许二呆就没想过你会发现呢。”白白感动得眼泪汪汪,“二呆他真的好爱主人,呜呜呜,太让人感动了!”
爱吗?
白灵儿吸了吸鼻尖,将眼底的湿润压下,微颤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在那行字迹上抚过。
当白家人回府时,略显冷清的院子忽然多了些吵杂声。
收拾好情绪的白灵儿顶着双稍显红肿的眼睛,从房间里出来。
王氏正和王安夫妇正忙着装扮院子,白祁棕帮忙贴喜字,而白祁耀则踩在一条板凳上,踮着脚,在门外挂炮竹。
“娘,我来帮你。”白灵儿不愿一个人闲着,帮忙在堂屋摆弄红烛,还有些早就备好的瓜果。
“哪有新娘子打下手的?今儿你就歇着,这里用不上你。”王氏拽着她出门,说什么也不让白灵儿插手。
按照风俗,大婚前,这些东西都得娘家人操办,新娘子可不能帮忙。
白灵儿死皮赖脸地缠着王氏,可这会,任凭她说什么,王氏坚定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
眼见这招没用,灵儿只好在旁边瞧着一大家子人热火朝天的忙里忙外,可看了半天,似乎没瞧见大房的身影。
她窜到门口,昂着头问白祁耀:“爹,大伯和大伯娘呢?他们没回家吗?”
四伯和爷爷奶奶回家后,就去了厢房里歇息,老半天了,也就大房没露过面。
“好像是路上遇着了以前一起学学问的同乡人,大哥和大嫂同那人在街上闲聊,说是耽误一会儿就回来。”白祁耀一边系着鞭炮,一边说道。
白灵儿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大房的人在午膳前赶了回来。
下午,家里仍在忙着贴喜字,刘氏瞅瞅后院的方向,不满地嘀咕几句:“吃了就回,也不晓得来帮个手!”
白祁棕面露几分尴尬,这话分明是冲着回屋睡午觉的大哥一家子说的。
王氏偷偷拽了刘氏一下:“娘,你少说两句,大哥今儿起了个大早,许是累了,再说,家里头人手也还够用不是?”
“就你心肠软。”刘氏纵然再不满,又能说什么?婆家是什么品性,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了,唯一的欣慰,大抵是白祁耀这个女婿还不错,向着自家女儿。
厢房里,白可儿哭哭啼啼地对爹娘说起白天受到的委屈。
吴氏听完后,气得火烧眉毛:“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不就是件嫁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翅膀长硬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我呸!”
白祁光没吭声,但脸色却很是难看。
“她爹,我可告诉你,这件事不能轻易算了,人家压根就没拿咱们当人看!什么弟弟,什么侄女,一个个全是白眼狼。”吴氏的叫骂还在继续,自上京后,她总觉处处碰壁,一来二往,对三房的怨念深了许多,“她爹,你还犹豫什么?瞧三房那得瑟的样儿,他们好上了,难道还会帮咱们一把?机会都送到跟前来了,怎么着也得拼一回。”
“娘,你在说什么啊?”白可儿听得稀里糊涂。
“当着闺女说这些干嘛?我心里有数。”白祁光眸光微闪,似已经做出了决定。
“能不能成,就看明日了。”吴氏不知想到了什么事,面儿上竟露出得意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