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撑地,缓慢的站起身子来,不紧不慢的拍打了一下裤腿上的泥土,又不忘捡起脚边的钱箱子,身体有些疼痛感还没消,只好半弓着身子,从容的在裤子兜里掏出一盒烟来,用嘴叼出了其中一根烟,身上摸了摸火,没找到,这才想起来先前被我弄坏了,丢在了二楼上。
心有余悸的回身望了一眼这栋荒楼,虽然逃出来了,我心里难免还是有点犯憷。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先去药店里买一些卫生棉和酒精什么的擦拭一下伤口先,别在感染了,我现在活的可在意了。
抬头又瞟了一眼那位民工兄,没想到那个民工兄弟方便完了,还一个劲儿朝我这边看,我心里有点不乐意了,嘴里叼着那一根微微弯曲的烟,率先打破了宁静,我冲他喊道:“哥们,这么晚了,咋还没休息呢?”
他听我这么问,微微一愣,只是象征性的回了一句:“啊,这……这就睡了,这不是出了洒泡尿嘛,那啥?你是没地住么?这荒房子不能住人,我们都是在里边大便的,你是没地儿住么?要不跟……跟我挤挤?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忽然之间,我有点感动了,婉言谢绝之后,我一瘸一拐的朝路口走去,记得这个点320路公交车应该还有,可是走了几步,我身体疼的厉害,一直不停的冒冷汗,身体告急,我便打消了赶公交的年头,还是先去药店看看吧。
来到药店,我的手上已经血呼啦一片了,身上也变青了好几处,不少的血液把衣服都弄脏了,就跟刚和人打完群架一样。给我擦拭伤口的这个医生,不止一遍的问我,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手心里扎进了这么多的木刺?要是不及时处理好伤口,会感染的等等,一堆废话。
我只好讨瞎话了,总不能什么实话都告诉他吧。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倒无大碍,医生又给我开了一些药,主要都是外敷的药膏,并嘱咐我说伤口不要沾水,一天一换,一共花了几百块钱,我点头应着,这才走出了药店。
差不多夜里十点多钟了,公交车已经停运,很多小卖部和服装店这时候也已经多数关门了。但是路上还是有不少的行人路过,回想起自己刚才经历的那些事,总感觉我和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低头看了一眼桃符中崩出来的那枚铜钱,上面锈迹斑斑,铜钱本身都变弯了,随时要断成两半的样子。这下见到鹿鸣我可怎么交代,他从小带到大的物件,让我两天就给玩坏了,我的那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被我弄坏之后,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敢和家说呢,这下把事弄的可真够瓷猫(操蛋)的!
娘的,倒霉事都他妈找我身上来了!
不行,弄坏了也得先去找鹿鸣,这事我自己越想越玄乎,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当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朝崂山区鹿鸣家方向奔去!
坐在出租车等红灯的时候,的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呦,哥们,跟谁干架了这是,伤的不轻呐?那小子怎么样?进医院没?”
“死了。”我冷了他一句。
一听这话,的哥老实了,那脸色变化之快,极富戏剧性,脸色瞬间就青了,一路上,非常安静,一句废话都没说,连自己电话响的时候他都没敢接,我只好强忍着笑意,硬撑到鹿鸣家小区门口。
下车的时候,的哥还免了我车费的几块钱零头,没等我说上一句谢谢呢,他转把就跑了,那油门轰的,跟见到城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