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旧在下,呈现越下越大的趋势,沥青路面上的水流很快汇聚成了一条小溪,源源不断流进下水道中,好在老城区的排水系统是德国佬修建的,要是换成领袖们,这时候估计就得“水漫信号山”了。
轰鸣的雷声渲染着乌云边际,闪电不时的迅速割开夜空,茫茫天地之间,都好似被遮了一层浓重的雾气。
金庚越从屋顶上被这股气浪震飞之后,身子不受控制的飘向酒店后方数十米,在地球引力的牵制下,他人沉沉的撞在了树干上,吃掉了冲击的力度,硬生生从数十米的高度开始迅速坠落向地面。金庚越意识还很清醒,这种情况下,人是感觉不到疼的,他只有拼命保护好自己身体的要害,不被树枝插伤,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下落过程中,稍微柔弱一点的树枝,均数被金庚越的身体横空砸断,响起一片“噼噼啪啪”的树枝折断声,这场面,不亚于美国大片,在他连续被比较粗的树干挡住两次之后,身体一个倒旋转,横摔到了地面上的一片水洼里,激起了一片两米多高的水花!
手电筒的质量不错,并没有摔灭,而是落在了距离金庚越十几米的斜坡,依旧发着刺眼的强光,将黑暗无比的树林内照的通亮。
半个小时过后,雨水随着倾斜的山体顺流而下,金庚越摔入的水洼中积水逐渐增多,眼看就要没过他的嘴巴了,这一秒也是迟早的事儿,最终,雨水漫过他的四肢,开始倒灌进金庚越的口腔里,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咳咳咳……”金庚越忙仰起了半个身子,不停的咳嗽着,这一口雨水呛的他不轻,他硬撑着身子往斜坡上靠了靠,并没有立刻就站起来,也是,他也不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想必是刚才自己晕了。
金庚越比较精,并没有轻举妄动,人醒了,痛苦接着就来了。他先是忍着痛楚,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感知着自己的双腿,其他部分都很好,只不过这右腿没了知觉。
似乎情况并不是很糟糕,休息了片刻,金庚越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得赶紧去医院。
金庚越想要坐起身来,可是身体使不出劲,只能借助双手抱住树干开始使劲儿,在他的腰刚直起一点,就觉得肋骨处一阵刀剜一样的疼痛,随即口中都跟着咳出了几口黑色的血块,是淤血!金庚越恶狠狠的闷哼了一声,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身体一侧,肋骨八成是断了好几根,这些真是得不偿失啊。
扶着树干,金庚越艰难的一瘸一拐的滑近至手电筒跟前,咬着牙根将手电捡了起来,好在这是防水产品,打着手电,他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裤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大腿处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液,伤势很严重。
扯出腰间的皮带,金庚越将其勒在了大腿上,他想先止住血,可是这种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他疼的嘴唇一直哆嗦,半夜那么冷,他还是疼出了一头的冷汗,差点就再次晕厥过去。
简单了做了一下应急处理,他捡起了一根稍微粗点的树枝当拐杖,慢慢的绕回到酒店前面,平常五分钟的脚程,金庚越花费了一个多小时,这才来到自己的车前,拉开车门后,金庚越恶狠狠的回头望着屋顶的位置,手心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的眼神也跟着变得阴冷,充满了杀气。
这一刻,金庚越做出了一个决定!
车门一带,黑夜里亮起两束大灯,金庚越驾驶着他的车,先是顶在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后又擦蹭着鹿鸣的小尼桑,离开了信号山酒店,往山下开去,速度并不快,随着车屁股后的刹车灯逐渐变弱,消失在了蒙蒙雨夜中。
一路上,金庚越歪歪斜斜的开着车,走着曲线,盯着车内的导航找医院,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疼痛难当,他总是想晕过去,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跟犯了瞌睡一样,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按住身下的伤口,车速时快时慢,还好大雨夜车辆不多,最后金庚越直接开着车一头扎进了医院门口的花池里,才算得救。
一听门外有人叫嚷,说是有出车祸的,就在医院门口,开的“别摸我”。
这话音还没落下呢,一大群白衣天使便冲了上来,一看是本地牌照,赶紧把车门拉开了,娘的,快急救啊,有钱人,不怕他不给钱,这都是钞票啊!也不知道是谁喊得。
跟在屁股后边的一个白大褂不停嚷嚷,一定得选最好的病房,用外国进口药,什么心电呐,氧气呐,能装的全给他装上,一句话,先救人,千万别怕花钱,5个点的回扣呐!还有,那个谁谁,去找人评估一下这个被撞坏的花池得让他陪多少钱,得出的金额加个零给我!
(你们猜对了,我就是讽刺医院呢!)
在紧张的抢救和伤口处理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天已经亮了,金庚越也早已清醒了过来,屋外的雨下了一整夜,现在还在下,不过小了许多,金庚越此时穿着病号衣,躺在病房里的床上,正闭目养神呢。
悬挂在屋顶的电视在播出了一段广告之后,插播了一段早间新闻,时间应该是七点钟了。
听到新闻声之后,金庚越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此时他的眼圈发黑,一副没有睡足的模样,脸上不少地方都被划伤了,有些地方还青了几块,医生告诉他,自己的肋骨断了两根,右腿骨裂,身体上多出肌肉拉伤,需要静养最少三个月,才能下地走动。拿起电话,金庚越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