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鹿鸣此刻就跟一只大蛮牛一样,空有一身蛮劲,不会配合,不听人话,一根筋的往前顶,眼看着张鹤圆的脚跟就已经被他逼退到了楼顶的边缘,马上就要掉下去!鹿鸣前进的速度虽然慢了一捏捏,但仍旧没停。
手中的雷劈木都已经深深陷入鹿鸣的肉里了,张鹤圆大喝了一声,收缩菊花的劲儿都用上了,这雷劈木突然令张鹤圆的手脚一麻,接着手心里传来一阵炙热的灼烧感,这块雷劈木像是被烧红的烙铁一般,竟然红了!
雷劈木将鹿鸣的衣服烧出了一股烟,眼看着肉也要被烧伤了,张鹤圆疼的满额头都是汗,他不敢松手,依旧拼命的顶着鹿鸣的身体,想将其顶回去,他可不想就这么冤枉的摔死!保险都没地儿要去。
张鹤圆手掌压手掌,两双手一用力,雷劈木也随着力道的挤压破碎了,变成了烧碎的木炭,立时之间四分五裂,在鹿鸣的心口上烙上了一块痕迹,跟纹身一样,印在胸口前了。鹿鸣的后劲一松,张鹤圆一下将鹿鸣往后推去,两个人相互抱着,一前一后,纷纷滚落到了地上,差点就共赴黄泉了。
鹿鸣被张鹤圆一压也是“啊”!的大叫了一声,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别,别叫!让我静一会儿!”张鹤圆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看着自己被烧伤的手掌心,撕烂了半截自己的衣袖,用地上的农夫山泉水瓶里残余的清水冲了一下,手心都脱皮了,渗出了很多的血,他用半截衣袖好坏在手掌上缠了几圈,算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扶我起来,快,带我去医院。”张鹤圆说话都跟蚊子哼哼似得,鹿鸣得趴在他嘴边才听的清楚。鹿鸣受的伤倒不怎么重,他背起地上的登山包,将张鹤圆的一只手揽过肩膀,慢慢朝楼下走去。
凭借鹿鸣看地图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记得解放路朝西过个路口,距离银座不远就有一个医院,于是将目标定在了那里。
“嘭!”
桌子正中央白的红皮铁桶香炉突然从中间撑开了,里面的大米全部流了出来,将桌面上的瓷碗都冲到了地上,摔得稀碎,包括两盏烛台,也被冲翻了,蜡烛将铺在桌面上的黑布引燃了,火势很快,瞬间布满了整个桌子。
金庚越想找水去扑灭,可自己已经过了放阴的时刻,现在被反噬了,浑身胀痛难当,两只眼球跟金鱼眼一样,鼓起来了老高!他不住的拿自己的头去顶墙,想减轻这种痛楚,根本没用,不但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还加强了!
抱着脑袋,金庚越不顾大火撩人,冲进桌前拔挠着被埋在米粒中的圭简,自己的衣服被引燃了都不在意,来回拔了好多次,大米撒的满屋子都是,米粒上又均沾有米酒,这一刻,满屋子都是火苗了,金庚越就跟掉进了炼丹炉里一样,自己的头发被烧光了好几块!
忍着阴毒蚕食身体的痛苦,金庚越找出了他祖师爷的圭简,已经不能用了,就跟从火堆里取出来的一样,被烧的已经不成样子,上面的字迹都模糊了,这哪里还叫什么法器,叫烧火棍还差不多。
金庚越心口一睹,“噗”的一口鲜血涌了出来,血液里夹杂着很多黑色的块状物。他猛然拿起圭简不停地砸着自己的脑袋,好像那种痛苦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最终他站都站不稳了,软到在地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桌子也早就被他掀翻了!他在出租屋的正中央不住的抽搐着,脸上发青,嘴唇发紫,一脸缺氧的病症。放阴有三种途径,一是水,二是木,三是人,现在这三种眼前都没有,自己还处在这么个五鬼阴坛的跟前!
看来是没戏了。
金庚越挣扎了一小会儿,目光都变得呆滞了,意识大概也已经模糊,他不受自己控制的从地上摸出一片碎玻璃,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横,不知道是屋内,还是耳边,是现实,还是幻觉,金庚越听到了一个小孩的笑声,还有五个……五个鬼将的影子,他们,他们正围在自己的跟前,冷眼看着自己死去!
从脖子里pēn_shè而出的血液飙出了数米之高,满共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屋顶上被染红了一半之巨,一副鲜血染就的画卷,带着一片血雨,把屋内的火焰硬生生的浇灭了,屋子里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金庚越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脸上,身上,被自己的血液淋的都是,成了一个血人,他不瞑目,双眼睁的很大,想说话,却又没人能听见,脖子处的伤口还在一鼓一鼓的渗出着血液,流了满满的一地,血液顺着门缝淌到了屋外。
金庚越觉得好冷,好乏,耳边越来越静,越来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