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道理多简单,放在这事儿上也是一样,你跟她无冤无仇的,上来就那么狠,不会给你带来好处的,要知道你每铲平一个冤魂,就会欠下一笔阴债,要是你做的很绝,这阴债会驴打滚一样往上翻,等哪天你下去了,就知道多么苦逼了!”钱清坤好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着,夜很黑,钱清坤根本看不清小圆的面部表情。
张鹤圆一脸的不在乎,阴债,我才不信什么阴债!他心中暗骂道,叛逆的年龄带着的都是叛逆思想。
“你先在上面等着吧,我先下去探探情况,有需要我会喊你的。”钱清坤说着,纵身从房顶上跃了下去,双脚一着地,钱清坤一个测翻,将身上的力卸掉,然后顺势蹲在了草丛里,接着腾出左手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土,这身手真难相信是钱清坤已经四十多岁了,一点不亚于小年轻。
张鹤圆拿着手电给师傅打着光亮儿,坐在了房顶上,听候差遣。
院子内蚊子一堆堆的,到处都是,还有不少的昆虫鸣叫,这活人一落地,蚊子们就等开饭了,咬的钱清坤直挠胳膊,大腿,嘴里牢骚着骂道:“他娘的,忘记带瓶风油精了。”
下来的匆忙,只好就地取材。
钱清坤在院子里胡乱找了一个已经烂的不成模样的洗脸盆,上面还粘着很多麸子,是喂鸡用来装饲料的盆子,凑合用吧,又捏出一张符箓,垫在盆子最底下,然后他开始往盆子里抓了些土,像装米饭一样,把盆子装的满满的,冒出一个尖尖,像个小坟丘。
弄好之后,他拨开眼前的杂草,端着这盆子泥土来到西屋被封死的门前,摆在了正前方,又弯腰在地上捡起几张没有烧完的白纸钱,压在了土尖上,用一根一尺长的香将纸钱刺穿,插进了土里,用火机点燃了。
香,飘起了一缕烟雾,套在香身上的纸钱在没有风的情况下,竟然微微抖动,一点一点的想往上窜,香身也被挣的一歪一歪的,马上就要倒了。
钱清坤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睛盯着封死的屋门处,张口有点想骂人的感觉,还是忍住了,他又从钥匙链上扣下来一枚铜钱,从铜钱中间的方孔里,让香穿过,垂直压在了那几张纸钱上,几乎立时之间,香不在抖动了!
反而这封死的门上,却落下了一股很浓的灰,直接淋了钱清坤一脖子。
“呸呸呸!”
钱清坤连吐着数口口水,带着一身的灰尘,掩着眼睛,往后急退了几步,还是没躲开,吃了一嘴的泥,又没有水漱口,此时更是连伸舌头,带吐口水的,吃哑巴亏啊。
“师父,需要我帮忙么?”张鹤圆屋顶上都看不下去了,询问道。
“没事,没事,一切都在控制之中!”钱清坤连忙打住,让张鹤园别下来,呆在房顶等着。
屋门封的很草率,并没有用太多的水泥,只是用沙子混着刷了一层,里面则是填的红砖,用工具用力一敲就碎了,钱清坤用了半柱香的功夫把正门给拆开了,堆了身边一地的红砖和碎水泥块。
当整扇门被拆开一半的时候,里面一股污浊的空气冲了出来,钱清坤都不敢呼吸了,这空气直噎人,呛的他也是连续“咳咳”的不断,用手掩着鼻子,他朝屋里望了望,黑漆麻乌的,就隐隐约约瞅见窗户上搭着一片编织袋。
掏出自己身上的手电,钱清坤抬脚迈了进去。
屋内有一点发闷,脚踩在地上软软的,看来白老头说的是真的,他果然翻新过屋内的土,钱清坤蹲下身子,用手电照了照,土还很潮湿,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可这土里为什么还掺杂着灶灰呢?
又往里照了照,跟随着手电的灯光下,钱清坤看到了靠墙角的地方有两张并列的桌子,桌子上有点凌乱,上面落下了一张白布,白布上有很多黑色的污渍,应该是鲜血变干之后的颜色,想必他女儿去世后就被摆在那上面的吧,只用一块白布掩盖上就完了。
惨呐。
顺着桌子,自然而然的看向了桌子下方……
钱清坤将手电的光圈往下一移,看到了一幕,黑洞洞的,有点不清晰,他忙抬手转动着手电的聚焦点,这回看是看清楚了,可这一眼着实惊到了自己一下,这一下让自己“噌”的站了起来!
桌子下面被人为的挖出了一条长方形的坑,坑里面刚好放着一副纸做的棺材,不偏不倚,于地面平行,这纸棺材没有盖子,里面只有一张草席,还是特别破烂的那种,纸棺材险些被撑破了。
钱清坤是个老江湖了,见到这场景倒也淡定,脑海里飞速想着计策的同时,他往前一寸一寸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同时抽出一张符箓攥在手里,随着手电光的前移,他看清楚了纸棺材内的清晰。
棺材内有一些女人穿用的衣物,鞋子,还有一些……那……那是灰土么?咦,不对头啊,颜色怎么不对劲儿?
钱清坤有点疑惑,又靠前了几步,想一探究竟,他忽然想到地面上的情形,就是土里掺杂着的那些灶灰,瞬间脑海里如同过电一般,那些衣服上撒的那哪是什么灰土,那分明是骨灰!
钱清坤手心里这时候已经有点微微渗出细汗了,符箓甚至都被浸的变软了些许,他稳住自己的呼吸,用手电继续向前照去,纸棺材正中间,他目睹了那个令他倒吸一口凉气还不算,甚至头皮发麻的东西!
一颗项上人头!
半米的长发散落在纸棺材内部,显得很凌乱,很多地方都粘着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