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斯和一众士兵们,看到周德军垂着脑袋过来,一个个地压不住情绪,站起来就要和周德军拼命。
“那是我们的班长啊,年纪虽然小但是前途无量,你怎么就忍心他去送死呢?”一班到底一个士兵说道,“你是不是不懂战友情?我现在就教教你!”说着,就要上来打他。
“等等。”景生拦住那个士兵,“他自有军法处置,按照以往的例子,应该是终生监禁。”
听到“终生监禁”四个字,周德军再也淡定不了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下:“兄弟们,我错了,真的是错大了……”说着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出来。
一辈子被剥夺自由,那感觉比死还难受。
“指导员,我也是有苦在心啊……呜呜。”他一个大男人,在地上跪着,痛苦不起,“要不是为了活命,谁敢做这么伤天理的事啊……”
“我真的对不起一班长,我都是快要复员的人了,但是他只是个进了部队才两年的新兵,你们说的对,他真的前途无量,我就这么害了他……”
“是我告诉了组织,十二点半会在东北角登陆,但是不确定走那条路到中央平地上去。但是在之前,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机密告诉他们,我的干女儿就必死无疑了。”
“我干女儿是常依,你们知道,就是那个国民女神,她有次在北京做宣传,在酒店里差一点被潜,但是她失手把人打伤逃走了……”
“这个要潜她的人就是组织的一个人,后来正好看到我和她在说话,就来威胁我了,说哪天组织和军方对抗,要我来提供情报。”
周德军一把老泪,叙述着这些事实,末了,问王斯:“副军长,人都有身不得己的时候,你们就放过我吧,下不为例,好不好?”
王斯没有说话,看向景生,周德军也跪着,用膝盖挪到景生面前:“指导员,我当然不希望牺牲战友,但是,我同样也放不下我干女儿啊,她从小就认识我,我没有孩子,对我像是对亲生父母一般……”
景生一下子没有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顿了顿,才嫌弃地向后退了一步。
都说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偿的,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而周德军,自己没有孩子,便把所有对晚辈的爱都倾注到了常依身上。
说实在,他也是个可怜的人。但是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明天和一班长一起回去,到部队,自己找首长领罪。”景生依旧是绷着脸,却已经为周德军安排了最好的一条后路。
他这一条四点前发出去的信息,而军方毫无行动,一定会让组织以为他是在耍他们,这样以后,组织发怒,一定会对他下狠手。而回到部队去,虽然是终生监禁,也比死在组织手里好得多。
景生闭上眼睛,厌倦道:“我去休息,你们随意。”
他留下那些士兵们在大船舱,自己进了一班长旁边的小房间。
外面的殴打,辱骂声在关门的一瞬间被隔离在外面。小房间内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得让人舒服。
景生习惯了为可怜的人安排好后路,习惯了做事周全。但是,他还没有习惯没有小东西的生活。
只是一想到小东西在岛上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活,他的心就像是被划了一刀似的难过。
但是,至少有一点让他放心的,组织暂时会拿小东西当人质,所以至少她的性命不用担忧。
岛上,第二天中午,林菁之醒来,看着房间里的章旭和白晨,惊恐地瞪大双眼:“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