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揽月殿的门口,龙翼天停住脚步,将目光转到了凤凝练脸上:“抱歉得很,大哥从来不见女客,这位姑娘请在此处等候。来人,上茶。”
东陵辰醉脚步一顿,龙翼天已接着说道:“安陵王放心,皓月门会全权负责这位姑娘的安全,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皓月门任凭安陵王处置。”
东陵辰醉点头:“丫头,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知道吗?”
看着他们进门,凤凝练施施然地落座:不去正好,乐得清闲,本来也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端起侍女送来的茶水啜饮了一口,她随意地四下打量着。此处悄无声息,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显然龙在天是个喜欢清静的主儿。
不多时,一阵嫩嫩的欧欧声突然传来,转头看时,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正迈动着四只小蹄子,摇摇晃晃地奔了过来。
那小白狗不过刚刚满月,蹦蹦跳跳说不出的可爱。跑到近前,它兴兴奋奋地用小爪子拨了拨凤凝练的脚,跟着扬起脸看着她,煞有介事地汪汪了两声。
凤凝练忍不住失笑:原来这也是一只灵兽?那没办法了,咱是阳系体质,天生就能让灵兽跟着跑,而且一个一个都那么萌。
俯身将小白狗抱起来放在腿上,她柔声问道:“狗狗乖,你妈妈呢?可别来咬我呀!”
小狗兴奋地在她的腿上转来转去,拼命摇着小尾巴,叫得不亦乐乎。小小早已听到动静,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好奇地扒拉着小狗的脑袋。小狗不乐意了,呜呜地叫着把自己的小爪子摁到了小小的脸上,似乎想要把它推到一旁。凤凝练越发忍不住笑出了声,忙一手一个把它俩分开,柔声劝架,一人二兽玩得不亦乐乎。
当然,也正是因为玩的太投入了,凤凝练完全不曾发觉这一幕已经落在了刚刚从大殿出来的龙翼天眼中。
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龙翼天脸上掠过明显的惊异,险些惊呼出声!左右瞧了一眼,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再三确定并不曾看错才急匆匆地转身而去。
龙在天给的这个面子的确不算小,在龙翼天的带领下进入大殿,东陵辰醉等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感到眼前突然亮了一下,仿佛苍茫深沉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满月,那种光芒震撼人心,却不是语言可以形容。而带给他们这种感觉的,正是坐在正中的那个年轻男子。
他身上的月白衣衫与龙翼天几乎完全相同,却偏偏被他穿出了更圣洁,更清雅,更高贵的感觉。窗口有微风投入,他漆黑如墨的长发轻轻飞扬。回首间,一双黑眸深邃如苍茫的夜空,却又黑白分明,不染尘埃,俊美不足以形容他的容颜,那是一种完美的组合,无法想象的完美。
可是美则美矣,这男子浑身上下甚至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冷漠决绝的味道,仿佛这世上绝对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引起他的丝毫兴趣和关注。总之他整个人坐在那里,就是一座美至极致的冰山,或者是一轮被供奉在冰天雪地中的满月,透着苍茫的幽深的清冷。
若单论容颜之美,他与东陵辰醉可谓不相上下,但在气质上,两人却有很大的不同。东陵辰醉是面热心冷,看似对谁都热情万分,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实际上却从未付出过真心,骨子里透着冷酷无情的决绝。
而龙在天则是面冷心冷,甚至连血都是冷的。他表面对你若是十分冷漠,那么内心就只会比表面更冷漠,就算你在他面前被人碎尸万段,他的眼中一样平静无波,泛不起半点涟漪。
一片静寂之中,龙在天突然开口,声音如冰石撞击,虽宛如天籁,却透着绝对的冰冷:“果然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安陵王,气质风范无人能及。”
东陵辰醉挑唇一笑:“谬赞了,龙门主的风姿才真正是独一无二的,叫我自惭形秽。”
龙在天的神情依然冰冷,没有丝毫变化:“有何赐教?”
东陵辰醉唇角一凝,干脆开门见山:“求一滴冥一圣水。”
龙在天的瞳孔微微一缩:“外面那面具女子对你很重要?”
用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东陵辰醉眼中掠过一抹锐利,面上却笑得淡然:“何以见得?”
龙在天的神情依然冰冷:“她经脉全面受阻,无法修习内功心法,难道你不是为了帮她打通经脉才甘心求我?安陵王心比天高,几曾求过谁来,何况她的面具上还有你独有的标志,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她对你而言有多么特别?”
龙在天并不曾见过凤凝练,这一切自然都是龙翼天的转述。龙翼天都能一眼看穿所有的一切,何况是他?皓月门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夜云等人无不暗中心惊,东陵辰醉却只是挑唇一笑:“不知龙门主是否答应?为求得冥一圣水,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条件随你开。”
龙在天看着他,目光清而冷:“任何代价你都在所不惜?也就是说,你什么都能舍?”
东陵辰醉唇线一凝,居然摇了摇头:“只有两个例外,第一是她,第二是我。”
龙在天眼中冷意更甚:“我以为你会为她死。”
东陵辰醉笑得锐利:“不,我要为她活。能守护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龙在天的瞳孔再度一缩,眼中掠过一抹隐隐的异样。便在此时,刚刚离开的龙翼天突然嗖地蹿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便见他一贯平静无波的眸中泛起了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