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觉得高城没理由夜半一人独进迷林深处,走过了活动范围界线没多久,就听到浪打的声音,心中讶异,这是往湖岸而去的吗?
当有人声传来时,我下意识地顿住脚并矮身而躲。离得远听不清,却能确定真的是有外人来到这片区域了。我心中焦虑不已,高城还没找到,也不知来得是谁。
渔民?不太可能吧,谁会在半夜出湖打渔?除去渔民这个可能性,就不得不考虑来人是敌是友了。没有忘记在我们乘上皮划艇前,徐江伦已经安排那一群人乘船逃离,会否有人返转而回?如果是这样,那就真是棘手。
转瞬之间,脑中已经做了各种分析,最后决定无论如何先过去打探一下再作论断。
猫着身把脚步放到最轻,以树作掩护,一点一点向那处靠近。因为是接近湖岸了,林木很稀疏,月光能照进来,依稀可见那处有两三身影,与我就只隔二十来米了。怕再近我脚步放得再轻,也可能会被察觉,故而掩身在一棵树后竖起耳朵去听。
我绝然没想到,自己的脸色在数分钟后变成惨白。
只闻那边交谈的语声随风而来......
“这么多天了,该回去了。”
“是啊,城哥,你不能一直耗在这里。案件已了,你得回去跟那边交接。假如你真舍不下小夏,就那她一起带上好了。”
“胡闹!你知道那女人真实身份是什么吗?一个能被贯注两重记忆又穿针引线的人,会是普通人吗?连我们都被有预谋地卷进来了,显然她背后有一股很强的势力在操纵着。寒,你确定要城哥把这么一个危险炸弹带在身边?”
“......没那么复杂吧。”
“还不复杂?她就是一颗暗子,随时可能引爆。”
两人争论不止,但在下一瞬,一声低喝:“够了,别吵了。”瞬间安静了。
我的心头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疼得窒息。
静默半刻,仍然无声。我意识到什么,一点点回转过身,熟悉的军靴,修长的裤管还带着穿了多日的皱褶。我是忘了人的气息能暴露目标这件事了,尤其,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当初沈家地下密室,即使徐江伦人已走了,气息都没能瞒过他。更何况是当下!
而我浑噩的脑子在这般从蹲身的位置斜看向那张隐暗在月光底下的脸时,已经辩知到不容我再自欺欺人的事实。早有迹象的,可我都选择忽略,或者避开思绪不去深想。
他是楚高城啊,一个能对自己两年记忆下心理暗示尘封的,在心理术学界里可横行无阻的人,又怎会安于这么一个荒僻的地方与我过这样贫瘠的生活?就算他肯,他背后的人也不肯!来的两人是落景寒,和谢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