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移交到了我手里,疯子被谢锐带走了。阿蛮脚步一动,我就轻声开口了:“连疯子都懂个中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他顿住,黑沉的眸看过来,我与他正视,口齿清晰:“想救他,唯一的方法是找出真凶。”
他敛了眸,低冷而道:“我去搜寻花花的气息。”说完就身形极快地掠了出去,落景寒追出两步已是落下一大段距离,他回头去看高城,“城哥,就由着那怪人去吗?”
高城淡答:“无碍。”眸光一转划向我,冷着脸越过我身旁,却在擦身而过时丢下一句:“过来换药。”我嘴角抽了抽,埋着头跟住他,余光中看到落景寒戏虐的眼神,经过他旁假装一个不留神狠踩了他一脚,只听他夸张地痛呼出声。然后走在前的高城顿步,回头瞥了眼我们,盯住我身侧:“寒,你很闲吗?给曲做副手尸检去。”
落景寒一脸惊恐状,“oh,no!”
重回到船舱,刚坐在床沿上就见高城拿着一个托盘走过来,里面是各式医用剪刀与钳子之类的器具,看得我不由脑袋发抽。换个药不需要这么大阵仗吧?哪知他在我惊惧的眼神下,将托盘往我身边床板上一搁,挑了其中一把往我头上比划了几下,看得我心惊不已,忍不住询问:“你会不会换?”
他低敛了目看我,挑起眉,“要不你自己换?”
很想说假如他不会的话,那我宁可自己换啊,可是剪刀的冰凉已经贴在了额头,不至于咔嚓一下,但是也能感觉到他用剪刀挑开了纱布底层开始剪起来。然后看他手法熟练,轮换几把剪刀又是用镊子夹的,还真是程序繁琐。
刚想开口就被他低斥住:“别说话让我分心。”话到嘴边只能咽了回去,转瞬纱布被分解成几块掉在了床上,暗想他不会是拿这纱布当成我在出气吧。念头刚划转,就听他道:“伤得是后脑,假若你想剃光头,我也不介意。”
全身倏然而僵,醒来至此都没仔细去考虑过这头破的事,被他一提醒顿时愕然。就算我在粗神经,但也是个女人,爱美之心还在,若是因为这个伤而剃光头或者后脑那处少掉一块头发露出光溜溜的脑袋的话,那我不如一头撞墙上得了。
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太有底气地问:“那现在怎么样?”
他给了一个字评价:“丑。”心顿时凉了,甚至立即觉得后脑凉凉的,下意识要伸手去摸,可只伸到半空就被他给打了下来,没使多大力,但手背也有些生疼,斥责在耳:“常识都不懂吗?抓了那蜘蛛,手多脏?”
呃,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疯子那只蜘蛛如今躺在那。
“咔嚓”一声从脑后传来,随而高城那手机又扔在了我腿上,“自己看。”不用他说,我也是看到了那上面的照片,在脑后偏右侧位置,发微稀疏,而就是头皮与发之间有道血口。可能刚才活动幅度大了,隐隐还有血丝冒出来。但至少没有将那片头发都削去,等结疤后还是能用旁边的头发覆盖遮掩住。
正入神,一下刺疼传来,忍住嘴边的抽气声。看不见也知道是在重新消毒,这头一疼就觉脑袋在晕眩了,两手用力撑住身旁床板支撑着身体。仍觉不行,索性把头顶抵在他胸口处,有个支撑点后好多了,等上好药纱布重新缠绕上后我的下巴被高城抬起,低敛的目内眸光沉定,他问:“现在知道来示弱了?”
我抿了抿唇,反驳:“之前也没示强啊。”
“哼,跟我站对立面。我倒是要看看你凭一己之力如何来扭转这局。”冷斥完后,他低瞥了眼,“你口袋里那东西也别藏,它是最直接的证物,势必得交出来检查。”
这理我懂,但是疯子这只蜘蛛并非普通的动物,而我也承诺过,在他被关押期间会负责花花的安全。假若把它交出去,万一是到曲心画手上,会否要被解剖了查那毒素形成,那样我如何对疯子交代?所以,我对他提出要求:“在对蜘蛛检查时,我要求在现场,并且保证不伤害它的前提。虽然它是只动物,但在真相查明前,也依然保留它该有的权利。”
高城似笑非笑:“跟我申述一只蜘蛛的权利?”
我说:“蜘蛛不是死物,也是一条生命。而且它有灵性,当初就是它引领我们找到你被秋月白抓走关在笼子的那个溶洞的。”
高城眸色一沉,默了下来。好半响他开口:“申述有效。”
蜘蛛还确实是交出来给曲心画做检查的,整艘船上属她是这专业领域。即使她擅长的是化学药剂,但制毒类也包涵在内。现场除去我和高城外,还有落景寒与谢锐。蜘蛛被放在了案板上,可它并不老实,步履飞快地要往桌沿爬。但见曲心画拿了一瓶药剂喷洒过去,就见它行动缓慢下来。
我暗暗握紧了拳,曲心画头也没抬低道:“是麻醉剂。”不管她这话是在对谁解释,我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盯着,心里也大约猜到是这么回事。刚才在进门拿出蜘蛛时,高城就对其下令过在不损伤性命的情况下作检查。
静默中只见曲心画将蜘蛛翻过身,拿了镊子在细细翻检,只听她边检查边汇报:“这是一只变异了的遁蛛,它牙齿上的毒性偏中上,喜好温暖、干燥以及黑暗幽静之地。一般被这种蜘蛛咬伤后,伤口会有轻微刺痛感,随后,出现红斑肿块,在8个小时内有剧痛现象。结合死者身上的伤,很可能是早被蜘蛛蛰伏在背部并咬伤了。”
“不可能!”我扬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