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从他们言谈得知阿庭就是我的长官,果然没一会长官就赶来了,他看进来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惊异。是惊异我怎么没有被狼群分食还能活着吧。
首领的意图很直白,他让长官命令我自己走出狼笼。我沉坐在内冷冷地看着外面那张沉肃威严的脸,他又一次对我威吓:“如果你忘记了服从,那么你就永远留在里面吧。”
现实强于人,我没得选择。人在屋檐下,这头只能低。
从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的脏乱,其实本就狼狈,但我也仍不想在那些人眼里失去尊严与傲骨。狼群让开了道,我一步步走近铁栏,当与雪狼并肩而站时,它转头看了看我,有那么一瞬我甚至以为它通灵性,看来的眼神似有疑惑,但默了片刻它还是让开了门前位置。
长官走上前拉开铁门,我迟疑了一秒迈了出去。头顶传来长官的语声,不是对我:“首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带她先下去了。”但首领拦住:“等一等,阿庭,楚老要这女娃几天,晚些你再过来领人。”我直觉抬头去看长官的脸色,他的表情有一瞬的错愕,低目扫来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最终他答:“知道了。”
不管是否是在画影,我都冲他咧了个嘲讽的笑。
没有选择的我跟着那老者走了,还是那首领亲自送上船的。直到船离岸时,我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要带我离开几天的老者姓楚!
我没法控制自己惊异的眼神,也移转不开目光,一遍一遍近乎执念地看那张脸,以至于对方犹疑地看过来。不知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浑浊中带了邪气,不寒而栗。
垂下头避开了那目光,心里却一直在计较着:这个老人到底是不是楚元风?
不是我敏感,而是姓楚,看似六七十左右的老人,岛屿,这几项因素合起来就构成了一些必备条件。一直都沉浸在自己儿时的世界,心理历程足有一年,居然完全都没有想起关于......关于谁?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可我却突然记不起来。
直到船靠岸,我依然都没想起。而抬眼间发觉不对,四周被浓雾环绕,连就在脚下的船都看得朦胧。后领一紧,我被提起双脚悬空着上了岸,然后除去勒紧的衣领难受外,就觉雾气扑在脸上,老人健步如飞。没一会走进一扇门,将浓雾隔挡在外,也相对暖了些。
对方并没有要放下我让我自己走的意思,室内也昏暗之极,等又走过两道门后突觉领上一松,摔在了地上。沉怒声起:“居然又乘老夫不在偷跑出去了!当真是屡教不改,我楚靠他要如何能还复?”他来回暴走着,嘴里各种咒骂,听得我胆颤心惊。因为那咒骂的内容从最初的愤怒,变成了杀人的诅咒,他甚至在预谋怎样的方式来结束被他诅咒者的生命。
不想被迁怒,我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以求减少存在感。但没用,在老人一次暴走时不幸碰到了我来不及缩回的脚,他低下了头,怒目射来时令我惊骇,血红的双眸如噬人的恶魔。
他喷张的情绪竟在瞬间平静下来,恶狠狠地看着我良久,才阴恻恻道:“算你倒霉,原本是打算只跟公孙借你几天,既然如此,就留你为我楚做最后的祭奠了。”
我不懂他意思,但却明白大难临头。又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就如捉小鸡一般,我又被提起悬在空中,而这次移动的时间不长,只不过穿过一条长廊到尽头,就听头顶桀桀的怪笑声,不等我作出任何反应,身体作了自由落体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