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贴纸是做成一个套子套在尾端的,故而可能在翻落时松脱开来,三把裁纸刀、三个贴纸套散落在地。小童似怔在那,迟迟不知该拿哪一把。
就在这时,她突然抬头向这边看过来,眼神缩了缩,再低头时她就将贴纸套一一套上裁纸刀。但除了一把套着公用贴纸的刀被放在手上,其余两把她都握在了手里。再度起身走向我处,她摊开手掌,两把裁纸刀静躺在掌心。
几乎只一眼,我就辨认出了自己那把的刃口,而它确如高城所言,被误套上了小童的贴纸套。影像一瞬的模糊,再清晰时小童已经回转身走至那块空地,安静地坐下。第一刀割下去时就见了血,但不深,血珠冒出来,她在自己的纱裙上开始滴血用手指涂抹。时而还会抬头看这边一眼,当血不足时,她又割下一刀,这次要比前一次深,继续用血在纱裙上涂抹,殊不知血涌出得多,凝结地也快,第三刀之后可以看出小童已经气息薄弱,她往后仰倒下去。
而三刀之后,那血似乎更少了,她闭上了眼手仍在裙上画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小童,我的心底涌出巨大的悲意,是什么让她即使面临死亡也渴望画?那片染血的裙子上究竟是在画什么?而坐在我这个位置的人又是谁?
小童的手无意识地垂落了,她的胸口不再起伏,在最后画画的过程里,生命悄悄流逝。
画面定格,仿佛眼前一切成了一幅画,而小童只是画中的人。再等片刻,画面依旧在那,我知道此趟画影结束,睁开眼的霎那看到高城的脸在斜上方。猛然间心中一突,我瞪圆双眼,眼中无法掩藏惊意,高城眸光掠闪了下哼着气问:“做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微晃了下头,不是见鬼,是我知道小童最后画的是什么了。
她在画高城!
用血临摹那幅高城的肖像画,所以她时常会向角落看过去,但因血液的凝固与死亡的加速,她最终并没完成那幅画。而纱裙不像画纸,它有折叠,乍一眼根本就看不出画的内容。
高城听完我所述后,眨了下眼漫不经心问:“就这样?”
我点了点头,他嗤笑出声:“看出童子涵不对劲了,认为那个人的目标是我?”我再次点头,确实小童在整个过程中存在了很大问题,起初不觉得,到后来她把两把裁纸刀递过来时,我发觉不对劲了,本以为裁纸刀贴纸套的替换是别人所为,却没想竟是小童。
就像我一眼就从刀刃口辨认出自己的刀,她怎么可能会套错贴纸呢?回想之前就能感觉到她的动作是机械而缓慢的,裁画、递画、走回、写信、拣东西、套贴纸套等等,这一系列行为都像是有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般。